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的臉色迅速變紅。
他下意識地同時按下手表側邊的幾個按鈕,連續按動了兩次。
緊接著,王回便隻能看見一張滿是獠牙的嘴張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程度,將他整個人徹底吞了進去……
————
裝甲箱車裡,幾個人的手表同時亮了起來。
“王回出事了。”
甘意微的聲音很低。
一時間,車廂裡沒有任何聲音。
“打開他最後傳送過來的文件。”
良久,齊修寧發出了指令。
表盤裡出現了搖晃不停的恐怖畫麵,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砰——”席安一拳砸在車窗玻璃上,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畫麵不長,三秒多就戛然而止。
“這是我的過失。”齊修寧平靜地說道。
席安看向他,冷聲道“一句過失能夠讓人死而複生的話,我可以說一萬遍。”
“席安,”甘意微的聲音不大,她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被這片緋紅天空選擇的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一天,不對嗎?”
“這是狗屁選擇,這是詛咒!”席安雙目赤紅,身子向前傾,安全帶已經完全繃緊。
“砰——”
坐在他身旁的丁童麵無表情地一拳砸了過去,將席安砸回了座椅上。
“安靜。”
丁童的臉藏在兜帽裡,看不見神情。
“報仇。”
他的話簡短至極。
良久,席安的情緒似乎平複了一些,他也看向了窗外,這座巨大的城市棲息著近億的人口,但席安知道,這座城市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這輛車上的任何一個人。
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和它們一樣,都是異類。
席安忽然覺得自己有一點可笑,又有一點可悲。
“我們到底在保護什麼?”
席安抬頭看向車廂裡的每個人。
沒有人回答他,許久,齊修寧才緩緩開口道“保護……我們的人性。”
席安安靜下來,甘意微看著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將齊隊長那句話聽進去。
被緋紅因子選擇的他們,稍不注意,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席安的茫然是正常的。
或者說,會被這片緋紅天空選中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情緒極端的一麵。
很久以前,她也曾問過齊修寧類似的問題。
至於答案?
甘意微記不太清了。
她隻依稀記得,那時候的自己總是在追尋,在試圖證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價值。
但卻忘了她原本就存在,任何去追尋或者試圖證明自己存在的行為本身都毫無意義。
因為她,他們,這世間萬物存在的本身就是其意義。
就像這漫天的緋紅,就像這亙古不變的星空,就像這座城裡搖曳的楓樹,萬物消長,變化莫測,一切卻又在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更替。
人的命運也一樣。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丁童,突然發出了聲音“畫麵,不對。”
三道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丁童身上。
隻見丁童按亮表盤,打開屏幕,僅僅三秒左右的視頻被他一幀一幀地慢放,然後……大家看到了一個驚人的畫麵!
那是一個模糊的熟悉身影。
“周詳,一直在。”
丁童說出了一個被人忽略,但卻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