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謀婚,早安顧先生!
蘇北見到顧向南的時候,已經是第五天的淩晨,他已經做好了手術,卻尚未度過危險期,受傷太重,還有一場手術需要一個星期後再執行,風險要較之蘇北錯過的那一場,風險稍小
。
蘇北認真的聆聽醫生告訴自己的每一個細節,沒有絲毫的慌亂,像對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但唯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究竟為什麼要握緊。她清楚的知道慌亂和緊張這些情緒在此時此刻是多麼的無用,她不會將精力花費在那些上麵,她要全心全意的守著顧向南。
顧向南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纏著厚厚的繃帶,呼吸微乎其微,她甚至懷疑如果此時將他嘴巴上的呼吸機摘除,他會立刻離自己而去。
經曆過父母的去世,蘇北以為自己早已經看透了生死離彆,可是當這樣的一種情感拉扯降臨在她與顧向南之間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究竟的自以為究竟是多麼的可笑。
她在這一刻不會說任何華麗的話,但如果她的死去可以換來顧向南的活著,她會毫不猶豫。
但生與死不是交易,它是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的悲憤和自我否定。
這是蘇北第一次感覺到人的脆弱,在死神麵前,看似可以操控一切的人類顯得是那樣的渺小。
她在床邊眼睛眨也不眨的守了他一天一夜,沒有掉一滴眼淚,她不能哭,也沒什麼好哭的,他人在這裡躺著,還在自己身邊,就沒什麼好哭的。
顧懷杉也受了傷,但不重,小腿和手臂骨折,做了手術,暫時不能移動,蘇北兩邊照顧力不從心,最後被顧懷杉趕了出來,讓她好好的守著顧向南就好,終於,在第六天的淩晨蘇北等來了顧向南的清醒,他看著眼前那個模糊的影子,費力的笑了笑,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蘇北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做夢,我來了。”
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蘇北垂眸淺笑
“沒有信守承諾我不怪你,等不到你回去我就過來,沒差彆。償”
他想說卻不能說的,她都懂。
顧向南笑笑又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一連幾天,顧向南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醒來的時間很少,也很短,每次都來不及說話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蘇北除了吃飯去廁所的時間一直都在他的床邊守著他,即便睡覺的時候,也會握著他的手,擔心連那極短的時刻被自己錯過。
她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去,也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出現任何的狀況,顧向南需要人照顧,顧懷杉需要人照顧,深城的唐微瀾更等著自己去做手術。
整個顧家所有的擔子似乎一夜之間全部壓在了蘇北的身上。
她不抗拒,她甘之如飴。
顧向南第二場手術的前一天,他在中午的時候醒來,看著幾天之間就瘦了一大圈的蘇北再也沒有笑出來,蘇北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我很好。”
看到你醒來,我就很好。
顧向南想要摘下呼吸器,蘇北不敢私自做主,詢問了醫生的意見,在得到許可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為他摘去了,他的聲音乾澀也生硬,他說
“北北,對不起
。”
蘇北淺笑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躺在病床上的道歉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誠意,不如快點好起來,換你來照顧我,被你寵壞的我,實在不適合這麼照顧人的角色。”
他吃力的笑
“好,等我好了,還寵著你。”
蘇北起身吻在他乾澀的唇瓣上,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說
“向南,如果我現在向你求婚,你要答應我嗎?”
顧向南的表情是呆滯的,漸漸變的震驚,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確定她的話並非完全。
蘇北的這個決定並非心血來潮,她在來到震區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帶來了所有的證件,沒什麼特彆的目的,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他活著,自己是顧太太,他若離開,自己仍是顧太太。
沒有法律規定求婚這種事情一定要由男生來完成,女生也可以,隻要她愛他,就可以!
蘇北的臉上掛著淺淺淡淡的笑意,亮晶晶的眼眸滿含期待的看著顧向南
“要答應我嗎?”
顧向南看著她,恢複了少半的理智,或許是身上的傷口原因,或許自己所期盼的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導致他的腦袋裡有些暈暈的
“北北可以再說一次嗎?我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