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防之無限殖裝!
我死掉穿越過來這件事,原是個意外。
我叫盧疏星,今年14歲,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清華教授,母親在東方歌舞團,大哥哥考上名牌大學,二哥哥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實在是一個蒸蒸日上,處於上升期的大家族。
這樣的家族為何會在旦夕間慘遭滅門,而罪魁禍首隻是14歲的我,一個無心的謊言。倒不是我人性本惡,而是我——
太善良了!
祖母常說我像她,幺兒,沒心機,將來是要吃虧的。很小的時候,我不爭不搶,總是安靜地養著父親從市場上買回來準備做菜的各種活物,像是小魚、蠶蛹之類,我會偷偷挑些看起來健康的,放在小瓶子裡養著,不想它們那麼快死掉。
哥哥們會撒嬌賣萌,總能得到父母的寵溺。
可我不會。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有好事,永遠輪到兩個哥哥,遇到壞事時,總是自己被推到最前麵。
哪怕我是家裡最小的一個。
有一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句台詞,深深記在了心裡。
“你們要是不存在,那該多好。”
是啊,哥哥比我好看,臉盤瘦,個子高,又禮貌上進,許多街坊總弄錯,覺得盧家隻有兩個兒子。
再然後……
“小星?你在想什麼呢?腦袋不清醒了?”
我慢慢回過神來。
抬頭望向一眾人,坦然地一笑“哥,我很清醒,我是要加入全知教的。”
……
“哦。”
馮科輕輕應了聲,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盧疏星的身前,一手搭在他腿上,一手舉過肩膀搖了搖,示意眾人先彆說話。
盧疏星頭低著,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笑得很開心。
可馮科不自覺地頭皮發麻,強忍著心頭的悸動,“為什麼?”
“好沒勁,馮哥,你不覺得你們……活得太無聊了嗎?就像被圈禁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日複一日,像是一灘攪不動的死水。”
盧疏星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馮科,眼眸裡流淌著一絲絲憧憬和興奮。
“無聊?你個蠢貨,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蕭瑟終是沒忍住,一把拽住盧疏星的衣襟,狠狠拖向自己身前,懊惱地說“翅膀硬了,好日子過慣了,不想好了是不是?你要真不想好,和我吱一聲,我能把你帶進領地來,讓你在這裡享福,也能給你射成篩子!想死就直說!”
盧疏星笑笑。
蕭瑟眼底閃過一縷慌亂和心疼的情緒。
他從來沒見過盧疏星這樣子,好像是重新認識了一個人。心疼,是真的拿他當弟弟;慌亂,是清楚領地這群人的脾氣秉性,真敢殺了他!
“你瞅瞅,瞅瞅外麵!”蕭瑟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硬生生擰了個45°“現在有多少人頭破血流地想進來,為的什麼?還他媽不是想靠座大山,活得安穩點……”
盧疏星點點頭“我知道,蕭哥。”
“你挺懂事的……”蕭瑟語氣緩和了下來“千不該萬不該說出那樣的話。”
“可我是認真的。”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盧疏星臉上留下一個血紅的巴掌印。
蕭瑟喘著長氣,拳頭攥得咯吱作響,作勢還要猛抽,盧疏星也不躲,就安靜地坐在那,笑著望向蕭瑟。
雷文豪上前攔住了蕭瑟,輕歎一聲道“還沒問清楚呢,你發什麼火?再說人各有誌,就算小星他……”
話沒繼續講下去。
因為他也清楚,雖然是有一份情義在,但這話說出來,盧疏星想要活著走出這裡,是萬萬不能的。
環佩叮咚,香風微襲。
蘇小魚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附在盧疏星耳畔,像個磨人的小妖精,聲音酥到了骨子裡“這位弟弟,我還沒來得及認識,竟是要走了嗎?男人啊,果然最不是東西了,慣會朝三暮四的……”
“小魚,我可不是!”司馬炎在身後紅著臉解釋。
“還是我家炎哥兒最好了。”
仍是不分場合的打情罵俏,眾人沒有搭理。
奚鱗站了起來,作為領地裡的一位新人,他一向喜歡拉低自己的存在感,平時就侍弄侍弄花草,隻在需要時才會出現。
也許是學霸的通病,此刻竟想求個甚解“星弟,我比你年長幾歲,這樣叫你沒關係吧?”
“嗯。”
“你想進全知教當個臥底嗎?裡應外合……幫我們徹底鏟除這個威脅?可這太危險了,蕭哥也是怕你出事,全知教實在是詭異……”
還沒等奚鱗話說完,盧疏星便搖搖頭,輕笑了一聲,“沒,我沒這樣想過。”
蕭瑟站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說“行,愛咋咋的吧,我是管不了了。”說完一頭紮進了瞭望塔,再不想看盧疏星一眼了。
這一刻,很多人都不說話了。
不想當臥底,難道是真的被全知教蠱惑,想要成為他們的爪牙?
“嗬嗬嗬,這孩子啊,說他懂事,他倒給我使其小性子來了。”馮科嗬嗬笑,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
但眾人聽得出來,那語氣下隱藏的殺機根本就沒隱藏半分。
果然馮科說“很好,我向來不喜歡強迫彆人。但你一來受了領地的庇護,這十幾波災變入侵下來,救贖災變生物所得的魂鑽,折算成白拉爾少說也得幾十萬。想離開,第一個要求,把這些資源扔下。”
“好。”盧疏星答應得果斷乾脆。
“第二。”
馮科怔了怔,仰著頭望向霧蒙蒙看不到星辰的天穹,頭一次覺得心裡發堵。
他想毫不猶豫地殺了盧疏星。
還想不理智地放他走。
可轉念一想,全知教有什麼好?那裡能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被人控製、生死被旁人掌控很有趣嗎?
還是說……你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第二,我想聽聽原因。如果能夠說服我,我會讓覺宇清除你腦海裡關於領地的一切記憶,就當我們從來沒遇過,再見麵時,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若不能說服我,你還是死在這裡吧。”
馮科乾脆利落地講了出來,心裡也舒服了很多。
盧疏星整理了一下衣領,換了個姿勢繼續坐著,側頭說“馮哥,你有想過出去走走嗎?”
馮科怔了怔,然後點頭“有。”
“我一直想出去,剛和蕭哥認識那會,雖然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危機四伏,總會擔心被殺,但這裡走走,那邊逛逛,一直在做我喜歡做的事。可來了這之後,你們不喜歡我的性格,覺得我太懦弱,於是覺哥教我殺人,雷哥帶我了解人心的黑暗,我有嘗試著去改變,但後來發現,那不是我,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盧疏星轉頭看看奚鱗,“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場景嗎?我把你們騙到蕭哥設下的陷阱處,那個時候啊,看到你們被耍的團團轉,是我最快樂的回憶了……”
忽然被cue的奚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周動慘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更彆提當初被騙到陷阱處,那群人是怎樣被虐殺致死的。
對他而言,那是噩夢一般的場景。
他不理解,為何會有人覺得那是一種美好的回憶?
馮科也怔了一下。
這是他遇到盧疏星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認識到這個男孩。
——他善良,稚嫩,沒有心機,又優柔寡斷,甚至還有些聖母白蓮花。但他又渴望無拘無束的生活,不想被圈禁在這一畝三分地,不想時刻浸泡在殺戮的肮臟池水裡。
並非沒有人性中的黑暗麵,那病態的控製欲望……說起來,和全知教還真有異曲同工的妙用。
全知教是操控全知教,一板一眼,所有行為都要嚴格按照上層異能師的指令去完成。而盧疏星不這樣,他想潛移默化、悄無聲息地影響這群人,看著他們慢慢走入困境、險境乃至絕境,看人哭,看人怒,看人悲,看人恨,看人死。
總之,他不願雙手沾滿鮮血,卻想讓四周所有人鮮血淋漓。
奚鱗之前問他,是不是想要加入全知教,成為領地的間諜,協助領地推翻這一邪惡組織。
盧疏星回答“不”。
他確實是不想的,那樣同樣在受人轄製,是不自由的,他隻是在為他自己。
天高憑魚躍,海闊任鳥飛。
他想隨心所欲,自由發揮。
在某種程度上,這確實說服了馮科。
哪怕不能為領地效率,但他並未將那份渴望付諸於領地,說明他對眾人是有情誼的,不然以盧疏星的天賦,恐怕早有人遭了難。
但馮科又不能完全說服自己,或者說,這太不保險了。
“和尚,你怎麼看?”馮科發話了,聲音裡滿是思忖的味道“我覺得,他繼續留在領地,未嘗是件好事,加入全知教,又未嘗是件壞事。”
“阿彌陀佛。”覺宇緩緩起身,手撚念珠,聲音清朗“小施主能這樣想實屬不易,也正中小僧下懷。”
“哦?這樣說來,你早就猜到了小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