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防之無限殖裝!
果然不出所料。
遠古瘟疫爆發的消息一傳出去,領地外人人自危,曆練者們頗為自覺地保持著安全距離,更有膽小害怕的,也買來防毒麵罩,躲進住宅樓裡不出去。
這倒是出乎馮科的意料之外,短短十幾分鐘,再次賣出五十餘套樓層式住宅。
也有主動承擔起維持領地秩序的熱心腸誌願者,歸檔來往曆練者的生命體征和途徑路線。不是說平時就沒這個心思,但因著領地出現危機,這群喜歡表現的家夥好像格外地有乾勁兒,深怕領地裡麵的人看不著、聽不見,還得大聲吆喝著。
這不,一行人從領地東北角一路詢問,就來到了領地東南角。
瞧見陳薇兒正在那裡伏鹿而臥,為首的左雲生便叫人將她喚起。尹平見這女人一身古裝打扮,又絕美異常,早想上前搭訕。先前沒有話頭,尚不知怎樣攀談,如今有左雲生等人在旁撐腰,當然就覺得理直氣壯,又平添一些雄性求偶的風騷氣概。
尹平走過去,喚了聲“姑娘”,不見答應。
又喚了聲“姑娘,睡著了嗎?”,仍是不醒,反而七彩鹿鼾聲大起。
左雲生在這一眾人中,是個狂躁的人,並不十分憐香惜玉,見了這般情形,不由心頭火起,正待發話,忽然陳薇兒撐著鹿角抬起了頭。
她並未望向眾人,視線總不能聚焦於一點,那瞳孔處朦朧的霧氣越發濃了。
尹平見陳薇兒醒了,便道“姑娘,你可算醒了,你從何處來?”
陳薇兒並未答話,而是碰了碰七彩鹿的鹿角,鹿角朝著北方一歪,陳薇兒便伸手指向北方。
這一指,卻令一行人連連後退。
“靠,是從古塔斯沙漠過來的?”
“可不行啊,這女人一看身子骨就差,來了就睡在雪地上,沒什麼精神氣,定是感染了遠古瘟疫!”
“快攆走吧,隻是可憐了這副仙女般的容貌。”
七彩鹿又哼出一口氣,似是要動怒,卻被陳薇兒輕輕拍了拍鹿角,隻得安撫下來。
這時,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的尹平踏前一步,似是要將陳薇兒扶起,卻見陳薇兒不知如何行動,身體竟然飄忽中向後挪動了半步,避開了尹平的鹹豬手。
尹平也不懊惱,“姑娘,你這樣子多半是感染了遠古瘟疫,我有個住處,剛好可當隔離居所,要不,你移步過去?聽說領地已經在研究破解之策了。”
陳薇兒疏離道“牢你掛懷,我沒病。”
“咳,有病沒病,總得檢查一番啊!”
尹平又待上前。
這時,七彩鹿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碩大炫麗的鹿角朝向尹平,眼看著就要撞過去。
陳薇兒一把拉住鹿角,輕歎道“我本不願與要死的人生氣,你更無需為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動怒,憑白惹了厄運,沾了死氣。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們隻為尋有緣,旁的一概不理。”
雨霽似是聽懂陳薇兒的話,連呼了好幾口氣,吹得尹平頭發亂卷,這才作罷。
但聽見這話,尹平卻不答應了“你這姑娘真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幫你,你怎麼還咒人死呢?今天這事要不理清楚,莫說我不答應,我身後的兄弟也容不了你!”
身後眾人俱都大嘩。
有說陳薇兒心術不正的,有說是風塵裡出來招搖的,還有想要給點顏色瞧瞧的。
唯獨左雲生聽見陳薇兒的話,忽然動了心思,知道群星回廊裡能人異士無數,輕易不能小瞧,好說歹說才將尹平他們勸到一旁,到陳薇兒身前來“姑娘剛剛所言,可有根據?”
陳薇兒低眉不語。
左雲生取出一千枚白拉爾,遞給陳薇兒,冷靜道“尹平純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勿怪,收下這些賠罪禮。”
誰想方才不願理人的陳薇兒,忽然抬起頭,雙瞳錯過左雲生,像是凝視著遠方。
左雲生覺得奇怪,順著陳薇兒的目光一望,郭商禮正拄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木棍,正一瘸一拐地跑向領地。
黑紅色血跡掛在嘴角,每挪動一步都仿佛要用儘莫大的力氣。
滋滋滋——
忽然,高空之中,星辰鐳射藤的鐳射花蕾悄然綻放,六束白光射向遠方,轟中了追趕而來的十餘頭銀月狼身上。
“先生,那邊是否有一人?是男是女?”
陳薇兒問向左雲生。
左雲生訝然地望了望陳薇兒,這才明白過來,這女人瞳孔之所以如此美麗,蒙上一層若隱若無的霧氣,竟是個盲人?
“我知道他,是個男性槍械師,叫郭商禮。”
“郭商禮……倒是個溫文爾雅的名字,雨霽,帶我過去。”
聞言,七彩鹿帶著陳薇兒,緩緩向郭商禮走去。
……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馮科眼中,他心思縝密,觀察到了更多的細節。
譬如此時,是七彩鹿先走,陳薇兒跟在其後。
不像尋常人那樣,來到陌生地方,總免不了東張西望四處打量,陳薇兒始終目視著前方,瞳孔一動不動。
但陳薇兒又不像尋常盲人一樣,能夠很準確地、很自在地,走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
“眼盲,但心不盲。”
馮科暗暗思索。
早前雷文豪過來問了他,要不要出麵幫這位姑娘解圍,馮科反問道“很熟的關係嗎?”
雷文豪有些不解,“可你對她好像很關注啊?”
“是很關注,覺得會是個有趣的女孩,但人家都沒急,我們跟著添什麼亂?”
就這樣,雷文豪沒有妄動。
如今看來,這女人是有真本事傍身的。
她預知了尹平的死亡?
不多時,雨霽帶著陳薇兒走近前,郭商禮已是支撐不住,直接撲倒在地。
“姑娘,千萬彆接觸他!他這百分百是遠古瘟疫的症狀啊!是要死的人了!”尹平在身後高呼一聲。
陳薇兒卻不顧勸阻,直接將郭商禮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