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防之無限殖裝!
領地西邊。
一古裝女子,一鹿,一道士正遇在一處。
張普天打了個稽首,側身沉默著。
陳薇兒也沉默著,覺得嗓子裡乾澀得簡直像是噎了一團爛茅草。她雖不能看,心卻可感應,眼前這道士似有責怪自己之意。
“原是我不對,為先生招惹了一樁因果。”陳薇兒低著頭,先行道歉。
“哎。”
張普天扭過頭,朝著領地那邊望了一眼,無奈道“那人本該命絕,與我素無瓜葛,但姑娘既然提了我,你我一個因果,一個命運,倒是不能不幫。”
過了幾秒,忽然張普天笑了起來,連陳薇兒也唇角上揚,一張沉靜如畫的麵容漸漸鮮活起來,像是微風吹拂過的一池春水,漣漪蕩漾,美不儘收。
七彩鹿親昵地蹭了蹭陳薇兒的掌心,呼出一口氣。
“雨霽,你不要急,如今時機未到,去也無用。”陳薇兒安慰了七彩鹿一番,又轉向張普天,“先生從紅楓大陸而來,不知那邊情形如何了?”
原是陳薇兒修煉因果,隻可對身旁事、自身事推演詳細,再遠處卻不能了。
張普天有一手避死延生、趨吉避害的本事,能模糊地預知未來大事,卻無法捕捉細節。
這兩人湊到一起,有好多話可說,倒也是一樁奇緣。
張普天將拂塵甩在身後,腳踏七星步,笑了兩聲,“不比綠庭大陸稍差,也有群業障在討事,臨來時,那災星還在尋我。有他攪著,紅楓要比綠庭更早一統。”
“災星?不知這是何人?先生可願告知?”
陳薇兒來了興致。
“這災星倒與我們是同類,叫陳沉。原是喀拉喀托火山噴發,一團火山岩落在了紅楓,將一片區域染成死地,瘟疫叢生,出個噩夢級的血狼。災星最能引發災難,與他親近的,不死也得脫層皮,原本還有些曆練者仰仗其實力,後來漸漸死絕了,也就沒人敢靠近。他見了那血狼,不僅不躲,反倒和它拜把子兄弟,幫血狼抓捕災變生物果腹。後來被全知教紅衣大主教付琳率三百教眾圍殺,臨死前請血狼吞了他,被遠古病毒影響,不僅沒有死掉,反倒進化成了狼人,越發厲害,已經成了氣候。他能分彆厄運,對命運也有模糊的感知,很快就尋到了我,想要我與他組建狼盟。我不願受厄運侵擾,便拒絕了,他倒也沒有為難於我,臨走前我給他占了一卦,是個能成事的。如今狼盟漸漸壯大,要不了多久,全知教在紅楓大陸的勢力,便要受到重創。”
陳薇兒笑著點頭,“這倒是好事,全知教遲早退回北川,那裡才是他們的老巢。將來紅楓有陳沉的狼盟,北川有戶千門的全知教,綠庭有馮科的領地,隻差一個磷克了。”
“磷克啊,這座大陸頗有些複雜,我曾占過幾卦,卦象一直在變,看不到未來。”
“先生打算如何?”陳薇兒又問。
“四處走走,多結些善緣,今次來了這裡,倒有好幾樁善緣可結。”張普天笑笑,又問道“姑娘也不準備多留吧?你與這領地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你的道不在這裡。”
陳薇兒撫摸著七彩鹿的鹿角,聲音越發空靈“我原是想等那一劫過去,再行動身。但先生既然來了,有先生照應,這裡應當無虞,我想再拉攏些人手,修一修因果,就此彆過。”
張普天點點頭。
兩人錯身而彆。陳薇兒在七彩鹿的帶領下,漸漸往更西處行去,很快便沒了蹤影。
“拉攏人手……那一劫啊,不知要死多少人,我也該尋個替死鬼,將劫難度過才好。”
張普天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來到了領地附近。
眼下,曆練者們都躲進了領地內,有在住宅裡的,也有沒錢買住宅,隻能拿出簡約住宅,躲進裡麵暗暗觀察的。一地的簡約住宅,像極了橫七豎八擺放的棺材。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大批住宅賣掉,領地達到149x149米,22萬平麵積,避難鐵盾庇護的中央區域隻是極小一撮,餘下的足夠這群曆練者使用。
左雲生被曝於荒野,大雪覆蓋,四肢已被凍僵。
但一息尚存。
“哎,你如此這般,倒不是死掉的好,強行活著,反倒要受更多的苦。但又有言道,好死不如賴活著……”
張普天甩出拂塵,白馬尾拂仿佛活過來般,順著左雲生被截斷的四肢,纏住軀體,將其拖在身後,緩緩向領地走來。
一邊走,張普天還一邊大聲吆喝“怕死的出來,不怕死的彆動!”
沒人搭理。
“怕死的出來,不怕死的彆動!”
還是沒人搭理。
“怕死的出來,不怕死的彆動!”
這回,王萱推開窗戶,破口大罵道“哪裡來的瘋道士,瞎嚷嚷什麼呢!”
張普天站定一瞧,遠遠打了個稽首,笑道“貧道張普天,見過王居士。”
王萱微微一怔,將半個身子探了出來,雷文豪也瞬閃到樹杈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又直盯著張普天。
“你剛過來,怎麼知道她姓什麼?”
“世界頻道常有人講述領地諸位居士,性格外貌特征可謂公開,貧道知曉,不足為奇。”
張普天侃侃而談,聲音如沐春風,令人聽了非常舒服。
話音一頓,他對二人道“貧道此來,是想結個善緣,馮居士可在嗎?”
雷文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指向張普天身後的左雲生,玩味道“你拖著他過來,是想弄進領地裡?這可不行,這人染了遠古瘟疫,弄進來隻會禍害大家。”
“這人對我並沒什麼益處,我原是不想救的,但他將來卻能幫雷居士擋下一劫,又受陳居士所托,無奈隻能破戒,亂一亂命運,好在這人乾係不大,不會擾亂許多事情。”
雷文豪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又覺得張普天行為舉止太不簡單,事情出得蹊蹺,已經決定叫醒馮科,但還想探探他的虛實,又問“你剛剛講,怕死不怕死的,是怎麼回事?”
“這就複雜了。”
“沒事,小爺我待得發慌,願意聽你講講故事,怎麼著?你是嫌站著說話腰疼,還想找個座位?”
“不必不必。雷居士想聽,貧道講就是了。領地這些,原是或死或不死的……”
“或死或不死?你這道士,能不能不說半截話,我聽不懂!”王萱氣得叉腰。
“或死,本為該死,或不死,意為不該死。全賴某些機緣。之前陳居士在這,這群人能不能活命,就靠陳居士一句話,但現在她走了,因果替換之下,貧道就成了他們的一線生機。貧道如今已給了他們選擇,想要活命,就離開領地,逃得越遠越好,三公裡之外最佳。”
這時,聽到外麵講話聲,奚鱗也爬上了柳樹,正踮起腳尖張望著。
雷文豪附在奚鱗耳畔,小聲道“你去叫醒老馮,就說外麵來了個道士,預言了領地四角那群曆練者有危險,讓他出來給個主意。”
奚鱗沒有多問,轉身來到馮科門前,輕敲了幾聲門。
十幾秒後,馮科睜著朦朧睡眼,推開房門,哈欠連天道“怎麼了?”
“馮哥,外麵來了個道士,講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