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大人愛撒嬌!
她很清楚,對於這些老狐狸的震懾,也隻是一時的,他們現在被慕容畫手中的婚書,還有她腹中的遺腹子給嚇到了,亂了方寸,所以才不敢做什麼。
但這種境況持續不了多久的,一旦慕容淮真的出事,他們怎可能放過她?放過這個孩子?
慕容氏家主之位是多大的誘惑,這意味著會成為桐湖郡的一方霸主,真正的掌控十萬鐵騎軍,雖未稱帝,享受的卻也是帝王般的權勢。
到了那時,他們定會先殺了她,讓這個遺腹子根本沒有任何麵世的可能性。
春蓮扶著慕容畫回到房裡,神色憂慮“家主交代過,說等夫人下山便一定要讓護送夫人離開桐湖郡,夫人現在在大家麵前公布了這個婚書和遺腹子的事,他們如何還能放過夫人?”
慕容畫搖搖頭“我不走。”
“可······”
“不必再說了。”慕容畫當然知道公布這一切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樣的後果,但她不能棄他於不顧。
她用這兩件事可以暫時的震懾住他們,隻要慕容淮不死,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否則現在趁著慕容淮重傷昏迷,他們興風作浪對慕容淮不利怎麼辦?
至於說了這一切的後果,無非就是等慕容淮真的死了她也要跟著陪葬。
她欠了他兩條命了,既然真的天意如此,她便陪他死在這。
春蓮看著慕容畫決絕的神色,心知自己是勸不住她的,這位夫人是再有主見不過的人,當初她勸不住慕容畫對慕容淮妥協,如今她也勸不住慕容畫離開。
慕容畫還是不放心自己去休息,便讓人在慕容淮的床邊支了一張軟榻,隻在那裡休息。
隻堪堪睡了一個時辰,便又醒了。
慕容淮現在高燒不退,便一直處於危險的境地,她怎能安睡?
但好在,等到黃昏的時候,慕容淮的高熱退了一些了,大夫激動不已“這是好兆頭,至少開始退熱了,若是一直這麼高燒下去才是麻煩了。”
慕容畫也鬆了一口氣,連忙問“那什麼時候他才會醒來?”
“這個不妨事的,隻要高燒能退,醒來也是遲早的事,夫人無須擔心。”
有了大夫的這句安撫,慕容畫才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了。
她親自給慕容淮喂了藥,用一個小銀勺,一點一點的將藥喂進他嘴裡,眼看著他臉上漸漸有了幾分血色,也放鬆了許多,這才撐不住渾身的疲累,去軟榻上睡下了。
這一覺比之前的要安穩許多,大概是確定了他不會有性命之憂,慕容畫這一夜無夢,直到天色大亮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窗外照射進來的日光有些晃眼,她朦朧之間似乎看到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模糊,但她卻能一眼認出來,是慕容淮,少年清俊的容顏此時有些蒼白,點漆的眸子幽幽的盯著她,藏著無限的繾綣。
可當她徹底清醒,揉了揉眼睛再看時,卻發現不是影子。
“阿淮?”慕容畫怔怔的看著站在床邊的男人。
慕容淮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醒來,倉惶的後退一步,眼神閃爍的看向彆處“你,你醒了。”
他身上隻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發絲有些淩亂的披散在肩頭,臉上還染著不健康的蒼白,一個渾身中了五箭,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的病重之人就這麼在床邊罰站?!
慕容畫眉頭輕蹙。
慕容淮看她臉色不好,立馬道“我隻是把你從軟榻抱到床上來了,我怕你著涼。”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似乎在害怕她責怪他隨便碰她。
他這樣卑微的樣子刺的她心口一痛,她寧願他一輩子肆意妄為,也不想看他這樣。
可他現在變成這樣,卻是因為她。
慕容畫掀被下床,上前兩步拉住了他的手,將他按在了床上。
慕容淮眸中滿是驚詫,似乎不可置信。
“阿姐。”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碰他。???biai
但她臉色不大好,他覺得她不開心,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是不是因為他趁她睡著的時候偷偷抱她到床上來了?
可他當時真的隻是擔心她受涼。
可她沉睡的樣子這樣安寧,讓他也跟著安寧了起來,他已經承諾了放她走了,他不知道他們還能有多少時光能相處,他還能見她幾麵。
所以在她熟睡的時候,他也不忍離開,隻想多看看她,這可能是他最後的那麼一點點貪婪。
他怕她生氣,不敢靠近床邊,隻能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在她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賊一樣的心虛。
慕容畫沉聲道“你高燒剛退,怎麼能就穿著這麼一身單薄的寢衣在床邊站著?你知道你身上幾處箭傷嗎?你還隨便下床走動,還抱我,傷口若是裂開了怎麼辦?”
她說話間的功夫,便已經伸手去扯他身上的寢衣,要親自查看他的傷口。
慕容淮呆呆的看著她“啊?”
他還沒反應過來,慕容畫已經扯開了他的衣衫,條理分明的肌肉,精壯的胸膛,和他這張蒼白虛弱的臉格格不入,但慕容畫並沒有心情去看他的身材如何,她隻專心去查看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