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子哭了一會兒,張角才開口說道“小瀾,這是你最後一次可以毫無顧忌的放聲哭泣,從今天起,你的眼淚就非常珍貴了。
等你離開我的身邊後,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要收一收自己的大小姐脾氣,聽你張燕叔叔的話。”
聽到張角這一番如同遺言一般的話,女子哭的更加傷心了,她知道當張角說出這話之後,就是真得對自己的身體無力回天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失去陪伴自己這麼多年的父親,女子就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隻能將頭埋在張角懷中失聲痛哭。
看到女兒這麼傷心,張角忍不住再次出聲安慰道“癡兒,爹哪裡能夠陪你一輩子,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的循環。
人活著,就是會有死亡的那天的,要是長生不老,那不是成了妖怪了嗎?
正如司馬遷的史記中說的那樣,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我這一生,致力於推翻昏庸的朝廷,雖說功敗垂成,但我也已經實現了我一生的意義,沒有遺憾了。
你不用為了我而感到傷心,也不用認為我還留有遺憾,我不希望你的一生活在仇恨中,更不希望你活在我的陰影裡。
你要記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你不是我,你隻是你,你叫張瀾,我希望你以後活的平凡快樂。”
張角說完這些話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女子看到張角咳嗽,連忙起身,帶著淚珠的俏臉上,滿是焦急。
將張角扶著躺下之後,張瀾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作為張角的女兒,她從小就懂得更多。
她可以在張角麵前露出脆弱的表情,但不能在其他人麵前表現出一點軟弱,在外人眼中她就是那個睿智果斷的聖女。
張角本就無子,放在平時或許沒有什麼,但到了現在張角病情嚴重的時候,這就成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底下的兄弟都會害怕,張角死後這偌大的基業無人繼承,張瀾隻有表現出一副堅強果敢的樣子,才能壓住那些桀驁不馴的渠帥們。
回到自己房間中,張瀾再一次卸下了在外麵偽裝的麵具,重新變回了一副脆弱的樣子。
她自己總是說要堅強,可說到底她也還隻是一名十八歲的姑娘罷了,若不是沒有辦法,誰又想變成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坐在床上,抱著雙腿,蜷縮起來,張瀾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了今天上午遇到的那兩個人。
對於劉玄德,張瀾的評價是深不可測,麵對劉玄德,張瀾甚至有一種,是在麵對曾經的張角的錯覺。
劉玄德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哪怕是現在張瀾依舊心有餘悸,她敢肯定,如果當時她沒有阻攔那兩名護衛,他們肯定走不出那裡。
劉玄德之外的另一個男人,卻是讓張瀾心中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道不明,有一種心癢癢的感覺。
“明明那人看起來傻傻的,隻不過長的有點帥罷了,自己怎麼會對他產生這樣的感覺呢?
自己可是黃巾聖女,什麼樣的青年才俊沒有見過,怎麼會對這種傻小子心動呢?一定是錯覺。”張瀾已經開始對王康產生了朦朧的好感,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第二天,張瀾早早地便起了床,她今天還想去那家酒樓。
“過兩天,自己就要離開廣宗城了,去見那個人最後一麵吧,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張瀾心中想到。
劉玄德也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在練完劍後,準備帶著王康出門吃早餐。
可想了一下之後,他覺得這樣頻繁的出去,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和王康一起吃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饅頭和剩菜,可憐的王康昨晚就是吃的這些,今早還要吃。
更可憐的是,昨天劉玄德將他一個人丟在宅子裡,這個實誠的孩子還真的聽從了劉玄德的話,硬生生一個人待了一下午。
等劉玄德回來的時候,這小子一直沒有吃飯,要不是劉玄德帶了些菜回來,恐怕還真得餓趴下。
在王康對著劉玄德帶回來的食物狼吞虎咽時,劉玄德則是對於王康的行為做出了譴責
“你這小子,做人不能這麼實誠,很容易被人坑死的,幸好是遇到了我這樣善良的人,換個人你早就沒了。”
麵對劉玄德的一頓ua,王康不反駁還一直附和點頭,劉玄德知道說了沒有,索性也停了下來。
“放過彆人,就是放過自己。”劉玄德今天終於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和王康這樣的人聊天,真的會把人逼瘋。
王康在吃飽喝足之後,撓了撓頭說道“公子,你能不能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我沒聽清。”
對此,劉玄德也隻能無奈搖頭,任由他去了,對於這種選手劉玄德也隻能甘拜下風。
劉玄德和王康在吃過早飯之後,又練了一會兒武藝,全程劉玄德在吊打王康,以發泄昨晚的憤怒。
由於還要出門,所以劉玄德沒有照著王康臉上打,隻是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了些許記憶,好讓他時刻認清自己。
練完之後,二人都是滿頭大汗,美美地洗個澡,再給王康塗好藥後,二人才不慌不忙地出門吃飯。
還是昨天的那家酒樓,不僅因為味道好,還因為隔的近,不用走太遠,所以二人再一次選擇了這裡。
走進門,剛好遇到了要離開的張瀾,看到劉玄德和王康二人進來,原本要走的張瀾再次坐下。
劉玄德像上次一樣,找小二點了幾個菜,但這一次他沒有坐在彆處,而是帶著王康坐在了張瀾身邊。
劉玄德坐在張瀾對麵,讓王康坐在了離張瀾近的位置,剛坐下,劉玄德就開口說道“姑娘,我們兄弟可以坐在這裡吧。”
劉玄德這麼自來熟讓張瀾有些猝不及防,狼狽地連忙用喝水掩飾羞澀,王康坐的離她這麼近,讓張瀾有些不好意思。
王康身上傳來的濃厚的男子氣息讓張瀾有些無法抵抗,整個身體都跟著有些顫抖起來,就連開口回答劉玄德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公子請便,這酒樓又不是我開的,公子自然是可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