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們了,我實在沒有地方去了。”黃靜梨抵著他,聲音有點嘶啞,表情悲愴。
“那你進來吧。”霍英傑道,他不適合招待黃靜梨,“甜甜,是你同學黃靜梨。”
何甜甜聽到聲音,趕緊出來。
“應該是出事了,你仔細問問,我去屋裡看孩子。”霍英傑道,女人間的事情,他不方便聽。
再者,黃靜梨如此狼狽,應該是遇到了不堪的經曆,他一個男人不適合在邊上。
何甜甜把黃靜梨帶到客房,並把廚房裡的爐子拎過來,又給黃靜梨倒了一些熱水道“靜梨姐,你先喝口水,暖暖身體。”
黃靜梨沒有推辭,一連喝了兩杯,這才緩過神來。
何甜甜找來以前媽媽的棉衣,棉鞋,道“靜梨姐,我的衣服,你穿不上,我拿了我媽媽以前的舊衣服,你將就一下。”
黃靜梨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鞋子也露出腳趾。
看到何甜甜忙裡忙外,黃靜梨強忍一路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甜甜,謝謝你。”黃靜梨一邊哭,一邊感激說道。
天下之大,她實在沒有地方去啊,隻能來麻煩何甜甜了。
“靜梨姐,你這是被打劫了?”何甜甜以為黃靜梨來上學,走夜路,被打劫了。
最近南市的待業青年,有很多,治安也比以前差了一些。明天一定要和公公說說,讓他加強南市的治安管理工作。
黃靜梨搖搖頭,也不顧這是家醜,道“我回到家,就就被家裡人軟禁了。”
“軟禁?”何甜甜訝然,“還是家裡人做的?”
這······這也太奇怪了······
不敢想象!
“是的,你沒有聽錯。”黃靜梨已經平靜下來,“我家裡有兄弟姐妹四個,我是排行老三,上麵兩個哥哥已經結婚了,下麵還有個妹妹。當時我哥哥已經分配工作了。我馬上也要去工廠上班,我妹妹剛下學,應該是她去做知青,但她突然骨折了,於是名額就落在了我的頭上,頂替我妹妹上山下鄉。去做知青,我沒有怨言,有時候節省下來的票,錢,還有在山上撿的一些山貨,我都偷偷給他們寄過來。”
“是的,那時候聽吳姐說,你過得很清苦。”何甜甜道,知青的口糧都是有數的,黃靜梨還能節省下來,換點錢,連同自己積攢的,一起寄回家。
黃靜梨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那麼孝順,可是隻有我媽媽給我偶爾回信,沒有收到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也沒人讓我回家過年。”黃靜梨道,“就好像沒有我這個女兒一樣。我來上學了,也沒和家裡人說,心裡有怨言。然而在快要放假的時候,收到了我媽的信,讓我回家過年。”
“你不是沒和家裡人說,他們怎麼會有南市大學的地址?”何甜甜皺眉,這裡麵必定有她不知道曲折。
黃靜梨苦笑,道“是林曉如。我母親給我寫信,到了林曉如的手裡,她給我父母回了信,說我考上了南市大學。”
“林曉如這麼好心?”何甜甜疑問道,寄信要費工夫寫信,買郵票,還得送到縣城。沒有好處,林曉如不可能這麼做。
“我考上大學,她沒有考上,當然不想我過得舒坦了。”黃靜梨一語中的,“我這麼多年不回家過年,可見在家裡並不受寵,告訴我父母我的狀況,必然會給我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