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是,人家就這麼走了,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給他花了這麼多錢,卻沒有提一句需要他父母做出相應的補償,也沒有提一句,需要他的報答。
甚至就連父親在電話裡,清楚表示了會好好感謝她,她也似乎並不在意。
這根本不合常理,就跟對方不合常理的瘋狂給他花錢一樣,哪哪兒都透著詭異。
可拋出這些不談,這女人確實對他很好,也在他最困頓的時候給予了幫助,善良,純粹,不計回報,這讓陸堯覺得,自己如此陰暗的猜測,都有些讓人鄙夷。
最重要的是,為了躲開這個女人,他選擇了回家,這個讓他寧可在外麵流浪也不願意回的家。
事情的發展,完全偏離了他一開始的計劃,這讓陸堯心裡又是懊惱又是煩躁,尤其是一想到那女人走的如此乾脆利落,他就更是煩的厲害。
就在陸秉謙抵達d市的同時,舒晚也已經降落到了帝都,論執行力這一塊,舒晚覺得自己做的還是十分到位的。
落地帝都,舒晚打車直奔醫院,先去交費處徹底結清了父親拖欠的醫藥費,順便預繳了十萬塊後,舒晚神清氣爽的上樓了。
父親舒元昌住在二十樓,腎內科,已患尿毒症七年,七年的時間裡,父親一直都在透析,從一周一次,到一周兩次,三次,再到如今,父親每天都離不開透析的機器。
最開始,他們家裡還是可以支撐的,但逐漸的,隨著父親徹底喪失勞動能力,母親也要照顧在床邊,他們家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了。
舒晚讀大學甚至都是靠著助學貸款才艱難的挺過去的,可就算如此,隨著父親的情況日益惡化,醫療費用也滾雪球一樣的攀升,如今,更是不得不轉到帝都的大醫院,用更先進的儀器,更好的醫生,努力守著父親的生命。
他們是可以選擇放棄的,可無論是母親還是舒晚,都不願意,哪怕支撐的再怎麼艱難,他們都咬著牙關堅持著。
家裡的房子賣了,車子賣了,他們隻能租住在一個四十平不到的小房子了,但那有什麼要緊呢,爸爸還在,家還在。
其實對於父親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換腎,可問題是,先不說腎源有多麼難排,換腎的費用有多高,光是前後期調節身體狀態的費用,他們家就根本拿不出來。
可現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舒晚沒有立刻去看父親,而是直奔父親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她已經想好了,立刻給父親排腎源,讓醫生給父親用更好的藥物,更昂貴的機器。
舒晚心裡歡喜的緊,可到了醫生辦公室的門口,她卻沒有推門進去,無它,裡麵正吵架呢,吵的彆提多厲害了。
那聲音,即使舒晚還隔著幾步的距離都聽的清清楚楚。
“導師,你當時明明說好了,二作的位置給我留著,我才讓你用了這個論文,結果呢,這上麵連我的名字都沒有。”
“你這是剽竊,竊取他人的成果……”
“放肆,誰給你的底氣讓你這麼跟我說話?”
“你有什麼本事能寫出這樣的論文,你不要以為你是我喜歡的學生,就可以這麼跟我說話……”
聽聲音,一老一年輕,年輕的中氣十足,老的老當益壯。
那嗓門叫一個洪亮,而且兩個人都說的斬釘截鐵。
嗯,一時間,舒晚覺得這官司挺難斷的,這醫療係統看來也挺複雜啊,現在問題來了,她是敲門呢,還是不敲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