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芳華!
沈恩希怔怔地看著他,眼睛睜大,嘴巴微張,一臉不可置信。兩年不見這人怎麼跟中邪似的,當初就是故意逗他,都不帶搭理你的。
“小阿梨,如今長大了,連師兄都不認了?”
洛音靠近坐塌一隻手撐在案上,俯下身直勾勾的盯著她“當年師父教你的東西我可都學了一遍,小阿梨頂的住嗎?”
“咳咳!”沈恩希不自覺得紅了臉,一把推開他,拿衣袖遮住臉,隻露了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轉著,“洛音,你要不要臉!”
“小阿梨,你莫不是忘了,洛音可是我的字,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艾晴躲在角落裡悄咪咪的看著,小臉通紅,小丫頭把自己看過的話本子的才子佳人都從頭到尾過了一遍,也沒找到比自己公主與洛音公子再般配的!
可惜,陛下是不會同意的,哪怕是平民白丁也比煙花柳巷出來的強啊!更何況兩國之間還有一紙和親契約,輕易動不得的。不然陛下與襄王絕不會至今沒有決斷。
“艾晴,艾晴,出來扶我一下!”
正當她胡想連篇時,茉語渾身是傷倒在依蘭殿門口,忍著劇痛喊她。
艾晴聽到動靜,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茉語身邊,定睛一看,茉語身上的夜行衣已經破裂不堪,濕答答的貼在身上,胸口更是鮮血淋漓。艾晴眉心擰成一團,警惕的望了望四周,確定安全後朝空中做了個手勢,兩個勁裝女孩立即飛身落地。
“你們倆是不是傻,茉語你認不出來!”艾晴雖小,但訓起人來氣勢十足,“想說什麼,待會兒再說!把人扶回房療傷!”
“見了公主再說,此事非同小可!”
“要不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公主她…”艾晴正糾結怎麼開口,沈恩希就出來了,身後還跟著洛音。
“艾晴,扶茉語進去。洛音你先回去,最近可能顧不上你,自己小心!”
洛音見狀默默離開,但到底是放心不下的,一步三回頭地觀望著。直到依蘭殿門口一個人影都沒有,他才勾了勾嘴角,自嘲一笑,眼底儘是落寞。
不管不顧抱著琴往草地上一倒,白皙修長的手輕輕一撥,流泉嗚咽般的樂音傾泄而出,聲聲入心,聲聲催淚!
“夜霽白!我千方百計助你進宮,可不是讓你在這傷春悲秋的!”
滿是玩味的聲音入耳,因為相隔甚遠顯得有些空靈。
“影心,玉清宮戒備森嚴,你是怎麼進來的?!”一想到影心能混進來,洛音的警覺性瞬間飆升,“你想乾什麼?茉語是你傷的?”
“小子,你太看不起我了,我要想傷她,她根本沒機會回來的好嗎?”影心蹲在一棵梧桐樹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看他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影心又氣又好笑,這小子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信過他,不過這樣也好,以後的路危機重重,不好走啊!
“我是來提醒你,襄王府今晚可能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你看著辦!”
話音將落未落,人就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按理說影心陪他長大,教他讀書習武,亦師亦父,他本該信任他,感激他。可偏偏他隻是影心局裡的一顆棋,他不敢信啊!
“阿梨,你要是知道我有事瞞你,會不會怪我?”
洛音心不在焉的撥著琴,是不是關注著依蘭殿的動靜。而依蘭殿裡忙活著的三個人對此一無所知,沈恩希更是被現在的局勢搞的焦頭爛額!
“茉語,你確定攻擊你的人是閻心閣的?”
“是,不過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是襄王府!”茉語包紮好傷口,躺在軟榻上,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自從宮宴上襄王大殺四方,重創劉琦的勢力之後,沈恩希就料定劉琦會動手,特地派了茉語去丞相府盯梢。一連幾天也隻得到劉琦稱病閉門不出的消息,沒想到他竟然跟閻心閣勾結!
“讓蘭茵帶一隊凰羽衛在暗處盯著,彆讓任何人發現!”
三千凰羽衛是景明帝精心挑選培養的,十五歲及笄禮結束之後,父皇就把凰羽令交給了她,並特地交代不許讓其他人知道凰羽衛的存在。但現在沒辦法,襄王不僅是最疼她的親叔叔,更是慕璃的棟梁,不能有任何閃失。
艾晴一聽這話,急得不得了,連忙勸阻“公主,不可!不到萬不得已凰羽衛不可暴露!”
沈恩希是真急了,一下又一下敲得紫檀木桌案咚咚作響,沒好氣道“那你說怎麼辦!”
“凰羽衛從來沒有露過麵,挑幾個身手好的喬裝改扮即可,隻是…”茉語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把後半句說出來。
“你是想問萬一是父皇動的手該怎麼辦?”沈恩希托著腮,猜中了茉語的後半句。
後者依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等著答案。雖然這種事對於沈恩希來說不亞於剜心剔骨,但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如今襄王雖無攝政知名,但他確確實實乾涉了太多,皇帝不可能不留後手!
“這你們不用管,我有辦法應付。關鍵時刻護住五叔就行!”
沈恩希的回答相當敷衍,即便她知道有這種可能,但並不願深想。就像和親一樣,她雖然接受了,其實她更願意相信那隻是父皇的緩兵之計。
其實她很糾結閻心閣是獨立於各國之外的一個殺手組織,輕易招惹不得,因為他們胃口很大,一般人請不起。如果背後主使是父皇,那麼她隻需要想辦法護住五叔;但若另有其人恐怕會危及江山社稷,那她就算拚上所有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艾晴,你去太醫院請蘇禦醫過來給茉語看看,父皇若要問就實話實說!”
思來想去,沈恩希還是覺得得讓景明帝有所準備,十四年前的那場滅頂之災絕對不能重演!
雖然那會兒她還小,但聽老嬤嬤們說,那一場宮變使得慕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牽連其中的人數以萬計,直到現在叛軍頭目也沒有被擒獲。自那之後父皇與五叔就性情大變,再沒了之前鮮衣怒馬少年郎的模樣!就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她也因北洲趁火打劫成了和親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