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芳華!
不知不覺間,距離襄王詐死已經半個多月,沈恩希派去尋找襄王的凰羽衛陸續回到鎮安王府。
蓮月是最後一個回來的,還帶回來一個消息沈明和蘇雪純準備去雲遊四海!
知道這個消息,沈恩希的內心五味雜陳。五叔和蘇姨因為各種她知道或不知道的原因,已經耽擱了十幾年,如今終於能相知相守也算是一件喜事;可他們都走了,父皇離孤家寡人又近了一步,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況且,如今四國之間暗潮湧動,所謂的太平不過是表象,依著五叔和蘇姨的性子自是不可能諸事不管。
“慕璃朝堂可有大的動蕩?”
沈恩希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莫非是朝堂上又有什麼變動逼的父皇不得不把五叔也藏起來?
“除了襄王殿下的軍權被陛下收回,其他的一切如常!”
“茉語,上次從劉琦那裡搜出來的閻心閣令牌是不是在五叔手裡?”聽了蓮月的話,沈恩希是半信半疑,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三個大字,這才想起來劉琦手裡原來有一塊閻心閣的令牌,連忙跟茉語確認。
聽到這個問題,夜霽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拿著令牌混入閻心閣內部確實是襄王能乾出來的事,但這不亞於拿命去賭!
緩了緩心神,夜霽白走到沈恩希身邊攬住她,才說出一句“夭夭,彆問了,令牌確實是在襄王殿下手中!”
所謂雲遊四海不過就是換了個身份!
“蓮月,你以後也跟在我身邊吧!”沈恩希微微歎氣,轉頭跟蓮月說話,“過些日子去醫館裡施展拳腳!”
“好!那屬下先回去收拾收拾?”
沈恩希輕輕頷首,讓茉語帶她去收拾收拾東西,搬到微月閣東廂房,自己與夜霽白也過去看看正在休養的半夏。
“半夏,好點了嗎?”
沈恩希推開門進屋,夜霽白非常自覺的站在門口。
“公主,你怎麼過來了?”聞其聲,半夏停了繪畫的筆,起身笑迎,“我好的差不多了,艾晴非不讓我出去!”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著!畫什麼呢,我看看。”沈恩希站於案前,定睛一看,一株嫩綠的隨風搖曳。
一見那柳,沈恩希腦子裡就閃過這麼一句話春風起,嫩柳青,說思慕,亂如絲!
彆有深意的看了半夏一眼,笑而不語,這小丫頭思春了。
半夏靜靜地看著她,總覺得她笑得奇奇怪怪,在看看案上的垂柳,臉一紅,咬著唇不敢出聲。她這點小心思是瞞不過公主的,這要是讓小公子知道可怎麼辦?
“既然好多了,那陪我去花園裡走走,這個時候涼快些!”
沈恩希沒有說破,繞開話題,因為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
“好,公主稍等,容我將頭發挽起來!”因著艾晴不讓她出去,為了省事兒,她隻是拿了根發帶綁了頭發,任它鬆鬆散散的飄著。
沈恩希拉住她,轉著圈打量,半夏一襲歐碧綠衣裙,靈動溫柔,青絲飄逸,哪怕是那歐碧綠牡丹,在她麵前都得遜色。
“不用綰,就這樣好看!”
沈恩希摸了摸她順滑的長發,滿意一笑,花開半夏,這名字是沒起錯!
夏日的花園裡好生熱鬨,花鳥魚蟲,各得其所,其樂融融。
三人行於木槿花廊下,兩姑娘並肩而行,夜霽白遠遠的跟在後麵。清晨還算溫柔的陽光,俏皮的穿過細密的枝葉,在青石路上撒下斑駁的光影。
沈恩希伸手去接,溫溫熱熱的光斑落在手心,惹得她展顏一笑。
“公主,還記得嗎?你小時候總是追著光影跑!”
沈恩希小時候淘氣,對萬事萬物充滿好奇,有一天在花園裡撲蝶,遇到一個光斑,非要抓住,追著它跑,後來太陽換了位置,光斑消失了,她還鬨了好一陣子。
“哎呀,多少年前的事兒你怎麼還記得!”沈恩希轉頭嗔道,這種蠢事她不想提起來,丟人!
半夏委屈,真的是那個畫麵過於搞笑,她忘不掉,明明她自己都記得。
“我叫你出來是有要事要說!”沈恩希坐在花廊儘頭的亭子裡,招呼半夏坐在她身邊,“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
父母?半夏從小跟著沈恩希,對父母沒有印象,公主為什麼會刻意問?不會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吧?半夏越想越怕,到最後看著沈恩希的目光都有些躲閃!
“你慌什麼?我還能把你給賣了!”沈恩希看著半夏緊張兮兮的表情,好笑地將她攬在懷裡摸摸頭。
半夏的父母都是從小跟著她母後的,半夏很小的時候,就自請去閻心閣當臥底,將她托付給母後,可好景不長,沒多久她母後也去世了。半夏的父母也杳無音信,父皇就讓半夏給她當玩伴,從小形影不離,一直到現在!
“蓮月回來了,說是五叔和蘇姨都潛入了閻心閣,你的父母也在那裡,隻不過現在聯係不上。”
“公主想讓我想辦法聯係上他們?”
“不!”沈恩希雙手握住她的肩,正色道“我打算讓蘭茵帶人去探探,要不要找找你的父母?”
“能找儘量找吧!”半夏對她的父母沒什麼感情,一直淡淡的,可那是她的父母,總是要儘心的!
沈恩希從來沒見過她這落寞的樣子,抱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背,輕哄“你的父母也是為了慕璃的大業,是皇室對不起你!”
“公主,沒人對不起我!我隻是覺得我們為什麼過兩天太平日子呢?”
於半夏而言,慕璃皇室對她如同再造,從小到大沈恩希學的東西,陛下都默許她學,公主待她更是情同姐妹!
說實話,她對父母不抱希望,這麼多年從來不現身,不是死了,就是叛變了。如果死了,她會好好的替他們活,逢年節也燒紙祭奠,若是叛變了,她隻能與他們同歸於儘了!
誰都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傷害公主,哪怕是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