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聲嗤響,不見猩紅,這淩厲的氣刃卻是已經將那枯掌自李公公的手腕處瞬間削落。
再一看,就見本該噴湧飛濺的鮮血,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斷腕處迅速凝固,生霜,最後竟然冒起了陣陣寒氣。
如此冰寒的勁力,顯然比起先前從李公公掌中打出來的不知要強過多少倍!
而這一招的速度更是極快,前後仿佛寒光掃過隻在刹那之間,眾人見之猶在愣愣出神。
陳瑾兒發覺動靜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之景讓她瞳孔猛地一縮。
是他?
難道是他?
黃老邪回過神後,冷峻的雙眸有些難以置信。
三年時間未見,對方的功力難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想到女兒如今還死皮賴臉地纏著那人,哪怕是臃腫僵硬的人皮麵具此刻也遮掩不住他腮邊的肌肉不停地跳動。
見了這招,洪七的臉色早已凝固,林子裡麵除了牛頂天還能有誰?相比起來自己這三年恢複和突破又算是什麼?
三年前兩人交手,接近千招自己方才落敗,三年後的此刻,自己恐怕連剛才的一招都接不下來。
比起洪七與黃老邪,一旁的覺性握著佛珠看著竹林方向,眉頭緊皺的同時眼中神色木然。
他抬手拭去嘴角的鮮血後,體內的氣息卻仿佛受到某種莫名的牽引一般,忽然變得躁動了起來。
李公公麵色猙獰,那狹長陰翳的眸子眼見著自己的手腕瞬間分離。
他驚駭之餘,本已做好了劇痛襲來的準備,但最終除了麻木還是麻木,一種毫無知覺的麻木,仿佛那半邊的手臂已經不屬於他自己。
待一陣寒氣開始從他斷腕處冒出的那一刻,他恐懼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三年不見,倒沒想到公公還在惦念著我。”
一道淡漠無比的聲音自竹林中傳了出來,清晰地傳遍四周,傳到在場每一人的耳中。
下一刻——
就見一位臉色慘白的青衣人,一手持劍,一手扛刀,麵無表情地在綠竹林中緩緩出現,向外走來。
正是牛頂天!
“牛哥哥!”
“教主!!”
“牛師叔!”
“牛師叔!”
眼見著牛頂天現身,那一臉的慘白讓黃姑娘,韓小瑩,陳瑾兒三女的心頭猛地一揪。
當即也顧不得身前重傷的老太監,直接邁開步伐衝了過去。
這下除了遠處的黃老邪鐵青著臉,卻是沒人阻攔了。
黃姑娘最先撲進懷裡送上兩團柔軟,眼眸之中滿是焦急與關心:“牛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我跟爹爹去要九花玉露丸!”
說著,牛頂天就覺懷中的柔軟迅速離去,黃姑娘已經轉過身子準備去找不遠處的黃老爹。
“蓉兒,我沒事。”牛頂天心中暖意上湧一陣感動,連忙輕聲製止道。
此刻,黃老邪眼中的惱怒已經遮掩不住,即使去了,父女兩人恐怕又少不了一番爭吵。
黃姑娘可是為了情人六親不認的主,不管怎麼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能太讓老黃的臉麵過不去。
但若是他自己有個閨女的胳膊這麼往外拐,他發誓非得把那小子的幾條腿全給打瘸了!
“真沒事?”陳瑾兒蹙著眉頭柔聲問道,兩眼之中很是心疼。
從小到大,陳瑾兒從未見過牛頂天如此虛弱過,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清晰地感受到眼前這人心裡的情緒有些低沉。
想起先前竹林裡的悲呼,看了看這人手中的一對刀劍,陳瑾兒的心裡隱隱有些明白。
見韓小瑩的眼中也是擔心,似乎想要開口,牛頂天看了三女一眼,輕笑道:“真沒事,這邊不太方便,等回去我再跟你們細說。”
三人的對話恍若四周無人,牛頂天嘴上雖是如此說,心裡卻不似表麵上這般輕鬆。
如今刀劍俱成,雙手裡的微微顫動似乎預示著連刀靈劍靈也俱已凝成,但牛頂天怎麼也找不到想象中的那種激動。
朝夕相處了小半年的人,張瘸子,就這麼義無返顧地在他眼前跳進劍爐,這在牛頂天的心裡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怎麼也揮之不去。
聽牛頂天如此說,陳瑾兒,黃姑娘,韓小瑩三人懸著的心遂也稍稍放下。
黃姑娘悄悄看了一看不遠處正兩眼憤怒的爹爹,心裡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
剛才老黃嘴上雖硬,該擋的時候手上可一點也不含糊。
但是俏皮地吐了個舌頭後,黃姑娘便又好奇地打量起了牛頂天手中的刀劍,嘻笑道:“牛哥哥沒事就好,牛哥哥這就是你花了半年時間鑄的東西?”
“嗯,”牛頂天緩緩頷首,輕輕應了一聲。
感受著屠龍刀和倚天劍的顫動,他也未過多解釋,周圍人的目光已經讓他感到不適。
相比於相比於陳瑾兒,黃姑娘,韓小瑩三人關心牛頂天的身體,其餘的江湖人從牛頂天走出竹林的那一刻起,一雙雙的火熱的目光始終盯著他手中的刀劍一動不動。
牛頂天環顧一眼,淡漠的眸光在覺性,洪七,和蒙麵的歐陽鋒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定在了不遠處的李公公身上。
此時,李公公的半截右臂已經凝成冰霜,運不出絲毫內力。
他想要逃,但他深知牛頂天的恐怖,此刻對方想要取他性命隻需剛才的同樣一招即可。
“這邊的消息是公公放出去的?”牛頂天淡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