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隔擋升起,將車廂內的空間一分為二。
車窗外雨滴漸漸密集起來,順著玻璃蜿蜒而下,像極了女人的眼淚。
順流而下的時候,愈發添了幾分蕭索氣息。
使得車廂裡那股令人窒息的清冷感更重。
這期間,霍奕北一直緊緊抓著蘇雲暖的手腕,繃得緊緊的,如同拉滿的弦。
生怕一個不留神,蘇雲暖就逃走了。
麵對霍奕北嘴裡的葷話,女人冷著臉,臉側過去看向車窗外,一言不發。
沉默,是對某人最高的漠視。
這個時候,她不會給霍奕北任何回應,更不會跟他吵鬨,隻會漠視他。
等到狗男人覺得沒意思了,自然會放開自己。
再或者,這個時候,她應該乖巧一點,儘量不惹怒霍奕北,放鬆他的警惕心。
等到時候成熟,一擊而中,趁機逃跑。
女人的漠視讓霍奕北心裡非常不是個滋味兒。
要知道,從來隻有他漠視蘇雲暖的份兒,哪有蘇雲暖漠視他的時候!
兩人剛結婚那會兒,他討厭蘇雲暖會討老爺子歡心,用老爺子來壓自己,沒給過她一個笑臉。
大部分時間裡,他漠視這個女人,視她如無物。
如今,風水輪流轉。
終於輪到他被她漠視。
那滋味兒,著實不好受。
就像是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裡,明明什麼都可以看到,可就隔著一層東西,無論你怎麼用力,就是打不破它。
它禁錮著你的行為,讓你無法動彈。
眼見著蘇雲暖不肯理會自己,霍奕北長長歎了一口氣“蘇雲暖,我們講和吧。”
“從前種種,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儘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對不起。”
“我知道你在這段婚姻裡吃了很多的苦頭,受儘委屈,那些都是我的錯,現在我向你道歉,並承擔所有你的負麵情緒及一切。”
今天,去老爺子那兒的時候,老爺子就跟他說了對不起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要誠懇,要讓對方感受到你的誠意,並做好對方報複你的一切準備。
麵對蘇雲暖的冷漠,他實在是沒辦法了。
除了道歉,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蘇雲暖再不說話的話,他也詞窮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車廂裡的氣氛冷下來,死一般的寂靜,伴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安靜的讓人快人窒息。
霍奕北的道歉是真誠的,蘇雲暖能感覺到他的誠意。
可……
道歉了又怎樣呢?
對不起她的事都做了,又何必再說對不起。
若是在以前,聽到霍奕北向自己誠心誠意的道歉,蘇雲暖大概會感激涕零,說不定會哭得稀裡嘩啦。
現在,她不會了。
人生那麼短,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哪有時間把情緒浪費在這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深吸一口氣,把所有酸澀都咽回去肚子裡,強迫自己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對身旁的男人說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也原諒你了,請放開我的手,可以嗎?”
霍奕北之所以道歉,無非就是想取得她的原諒。
如今,霍奕北於她而言,就是個不疼不癢的陌生人,如果說“原諒”能讓他放開自己,又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呢?
在說出“原諒”的那一刻,霍奕北早就是個不能再對她產生任何影響的陌生人了。
嘴上的原諒,誰不會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