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江先生!
江鬱廷能說什麼,不能說不用,也不能說你坐著我來泡,於是江鬱廷就機智地伸手,拿了他今天買的茶葉遞給了陶潛“淘淘說您愛喝茶,我想著叔叔既愛喝茶,那就一定嘗過很多種茶葉了,叔叔是內行,我是外行,買的時候導購是說這是正宗的大紅炮,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宗的,叔叔幫我嘗嘗吧,若不是正宗的大紅炮,我還要去找她的。”
江鬱廷和陶潛就在廚房門口說話,這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周喜靜的耳朵裡,周喜靜聽著笑了笑,想著這小江還是個不吃虧的主,呃,這性子好,出門在外就得要這樣處理,該硬的時候可不能軟,不然怎麼保護她女兒。
周喜靜繼續觀察,繼續炒菜。
陶潛聽了江鬱廷這話,抬眉看了他一眼,接過他遞過來的茶盒,衝他說“去坐著吧。”
江鬱廷看他接了,笑著說“好。”
陶潛倒不是專門為了江鬱廷才泡的茶,他女兒沒說錯,他最愛喝茶,平時家裡不來人他都喜歡泡上幾壺,自己喝著,這來了客人,自然也要泡茶接待,不想讓女兒動手,那就自己來了。
陶潛拿著大紅炮,去衝泡了一壺熱茶。
雖說大夏天的沒人喝熱茶,但待客之道就是以熱茶相待,這是代表的熱情之意,不喝也要倒,顯得有禮節。
陶潛泡好,將壺端過來,擺在客廳的茶幾上,茶壺旁邊有杯,是套杯,陶潛將茶壺和茶杯擺好,還沒動手拎壺倒茶,江鬱廷已經伸出手,殷勤地做了起來。
陶潛頓了頓,笑著說“你喝點茶,坐著看會兒電視,我去廚房幫忙。”
江鬱廷說“叔叔不用管我。”
陶潛沒說話了,起身又去了廚房。
客廳裡留了江鬱廷和陶歡,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麵,規規矩矩,也沒敢離太近,江鬱廷不敢跟陶歡說話,怕陶潛和周喜靜聽到。
陶歡也不跟江鬱廷說話,眼睛盯著電視,思想卻遊到天外去了。
江鬱廷看了陶歡一眼,彎腰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麵前,小聲說“在想什麼?”
有電視機的聲音和廚房油煙機的聲音影響,這聲音陶潛和周喜靜絕對聽不見,江鬱廷問完,陶歡收回放在電視機上的視線,看向他。
抿了抿粉唇,陶歡說“什麼都沒想。”
江鬱廷笑,指了指茶杯“喝點茶,壓壓驚。”
陶歡說“我又不驚。”
江鬱廷又笑了,伸手將茶杯端起來,喝著,喝完,他說“好吧,其實是我要壓壓驚。”
陶歡側眸看他“你還驚嗎?我看你淡定的很。”
江鬱廷說“我要是不淡定,你該又慌了,我一開始是怕你父母都不讓我進門,站在門口等開門那會兒我的心都是懸的,你不知道而已,不過這會兒我倒真淡定了。”
陶歡說“你彆淡定,我爸媽看著溫和,那是把大招留在後頭呢,先禮後兵,聽說過沒?”
江鬱廷“……”能不能彆嚇他。
江鬱廷把杯子放回茶幾上,內心裡歎了一口氣,又跟著突突地跳了幾下,麵上卻表現的十分鎮定,他說“不用擔心,不管是先禮後兵還是先兵後禮,我都能應付。”
陶歡笑了一聲,有點看好戲的樣子,說道“那你加油。”
江鬱廷默默地轉眸,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扣住她放在沙發上麵的手,握在掌心裡揉著,低聲說“我也有後招呢,不怕他們刁難。”
陶歡好奇“什麼後招?”
江鬱廷說“不告訴你。”
陶歡嘟嘴,扯回自己的手,挪到另一邊沙發處坐了。
江鬱廷笑,卻沒跟著挪,就規規矩矩地坐著,大約十幾分鐘之後,他站起身,去廚房,問陶潛和周喜靜要不要幫忙,陶潛和周喜靜都說了不用之後,江鬱廷又回客廳坐著了。
又五分鐘之後,周喜靜出來,將餐桌上的禮物收拾到陽台的櫃子裡,將餐桌擦了擦,開始擺菜。
陶歡站起來,去端菜,周喜靜也沒讓,讓她看電視。
陶歡於是也坐回了沙發上。
等菜擺好,周喜靜又拿碗和筷子,再拿酒杯,再拿酒,一應設備齊全,都擺好之後,她招呼江鬱廷坐,將圍裙解了,去洗手,陶潛也從廚房裡出來,解了圍裙去洗手,等二老過來,江鬱廷才往餐廳走。
陶潛說“坐吧。”
周喜靜說“菜不多,將就著吃。”
江鬱廷看著長方形桌麵上擺著的十幾道菜,想著四個人吃十幾道菜,還不多啊,有涼菜有熱菜,雞鴨魚肉幾乎都齊了,海鮮也有,青菜也有,倒是搭配的極好。
江鬱廷說“讓叔叔和阿姨忙一中午,鬱廷實在過意不錯,我先敬叔叔阿姨一杯。”
他說著,拿起桌上的酒瓶,站起身,給陶潛麵前的杯子倒了一小杯酒,又給周喜靜麵前的杯子倒了一小杯酒,不是一次性杯子,是白色的瓷杯,但看大小,也跟一次性杯子差不多,應該是裝二兩酒的。
江鬱廷給二老倒完,再給自己倒。
倒好,他將酒瓶放在桌子上,端起酒杯,衝著陶潛和周喜靜舉了過去。
陶潛和周喜靜不會在飯桌上發難,自然端了。
喝完開頭酒,就是吃菜。
吃菜的時候,身為父母,自然就問了江鬱廷很多問題,關於他的家庭的,他多大了,是乾什麼的,在不在南江市等等。
江鬱廷一一詳細且毫不隱瞞地回答了。
知道江鬱廷上頭隻有一個姐姐,沒什麼其他的兄弟,周喜靜臉色緩了緩,又知道江鬱廷是老城區的人,那心底就產生了一絲敬畏。
雖說現在很多農村人搬來城市了,也漸漸融入城市生活,將城市帶動的更加繁華和擁擠,人口也隨之快速增長,似乎也分不出什麼農村人和城市人了,但其實,遇到那些真正的土生土長的城市人,還是能一眼就看到差彆,倒不是歧視什麼,周喜靜本身就是農村人,她從沒嫌棄過自己的出身,隻是實事求是,有差距就是有差距。
而且,出身老城區的人,一般都腰纏萬貫。
後來聽江鬱廷說他姐姐已經結婚了,孩子也三歲多了,老公是吳英齊,也是本地人,都在虹旗集團上班,周喜靜就想到了女兒上回交文案的地方,好像也是虹旗集團。
周喜靜抿了抿唇,想著這一家不會是從一開始就要誑她女兒吧,唐以墨到底是給女兒介紹工作呢,還是介紹對象?
周喜靜打定主意事後問一問唐以墨,但現在她什麼都沒有說。
然後聽到江鬱廷說他自己上班的地方,還說了他一個月的工資,大概他也知道他二人最關注什麼,把自己在南湖灣的房子說了,車就不用說了,陶潛和周喜靜也知道,出生於老城區的人,必然有車,至於存款,江鬱廷沒說,隻說買了房子後,還有點兒,在卡裡。
當然,江鬱廷沒說的是,等他跟淘淘結婚了,他會單獨再買個彆墅作為婚房。
那天陶歡提了彆墅,不管她喜歡還是不喜歡,江鬱廷都會滿足她。
雖然買彆墅的錢不夠,但是他結婚,作為父母,也會送禮物給他,到時候他要彆墅就行了。
這麼吃著飯,聊著天,陶潛和周喜靜就基本上把江鬱廷的信息了解個七七八八了,二老什麼都沒說,也看不出來他們是認可了他,還是沒認可他,總之,深沉的很。
江鬱廷縱然會察言觀色,也看不懂這二人的臉色,江鬱廷也不白費力氣了,長輩活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活的,自然比他這個小輩要能兜情緒。
江鬱廷認真的吃飯,其間也多次跟陶潛和周喜靜喝酒。
陶歡就算了,她不喝酒,就喝飲料。
吃完飯,周喜靜去收拾,陶潛過來在客廳陪江鬱廷喝茶。
知道陶潛對茶十分喜愛,江鬱廷就投其所好,專跟他聊茶,陶潛也就順著他的熱情跟他聊茶,反正事關女兒的事情,一會兒妻子會說。
果然,等周喜靜收拾好了廚房,脫下圍裙,去屋裡洗了把手,就過來找岔了。
一家三口加江鬱廷都坐在沙發裡,位置不同,但都坐在一塊,說話也極方便。
周喜靜說“小江,我看你挺穩重,也挺會說話的,是個靠得住的人,但雜就做那麼不穩重不靠譜的事呢?我家淘淘才十九歲,到十月份才過二十歲生日呢,以前從沒談過男朋友,第一回談,難免會被人誘拐了,她年紀輕,涉事淺,不知道人心險惡,有了真心就巴巴地奉上去了,可她小,你不小呀,你二十五了,也工作了那麼多年了,也不懂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