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城躺下去,大長腿往她可愛的被子上一踹一勾,將被子勾了過來,往她身上一蓋,他壓著被角,長臂僵硬地拍著她的肩膀,機械地哄著。
哪怕這種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兩次,可林木城還是不熟練。
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哄過女孩子了,壓根不知道怎麼哄。
等把女孩兒哄踏實了,他也沒走,就靠在床頭,看著她。
見她不折騰了,他這才起床,輕輕地關上臥室門,出去了。
這一回他沒再睡沙發,直接去門口換了鞋子,走了。
早上anl起來,完全不記得晚上她又跑到林木城的懷裡去睡,然後被他抱回臥室的事情,她隻是起來洗臉刷牙然後換衣服,然後再出來就跟往常一樣見到沙發又空了,男人又走了。
anl撇撇嘴,進屋拿手機,然後又跟往常一樣,看到林木城的信息“早上八點來接你。”
anl看著這條信息,當下就回了一句“昨晚你又偷偷地走了?”
跟往常一樣,這個信息石沉大海,沒人搭理她。
anl盯了五分鐘,知道林木城不會再回複她了後,她也不等了,甩開手機,但在甩開之前還是瞅了一眼時間,七點三十九分,大約還有二十分鐘時間收拾。
其實也沒什麼收拾的,她進屋化了一個淡妝,出來,剛拿起包,打算先下樓去吃飯,結果,甩在床上的手機響了。
anl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趙莫打來的。
趙莫是跟anl同一個高中的朋友,三年高中,anl和趙莫的關係親如兄弟,情如戀人,總之,不是一般的關係。
但anl並不喜歡趙莫,趙莫喜不喜歡anl,那就不知道了,反正anl上了南江工程學院,趙莫也報名了這個學校。
看到趙莫的來電,anl看了一會兒,還是拿起來接了。
剛接聽,對麵就傳來趙莫的聲音“安安。”
anl有中文名字,叫許安安,她的身份證和所有學籍檔案的名字全是許安安,英文名字是她媽媽給她起的,是一開始她出生的時候她媽媽給她起的。
她並不常用,但兩個名字她都承認。
聽到趙莫的聲音,anl漂亮的臉蛋沒什麼表情,沒有以前接他電話的興高彩烈,也沒有跟他絕交後的冷漠,隻是平平淡淡地問“有什麼事?”
趙莫說“早上一起吃飯。”
anl說“不了,我昨天說的話不是開玩笑。”
趙莫知道她這話指的是什麼,是昨天在籃球場上她說的那句‘絕交’。
她是說了絕交,可他沒有同意。
他永遠也不可能跟她絕交的。
趙莫說“我一會兒過去,八點鐘到。”
anl冷笑一聲,直接將通話掐斷,然後一轉手就給林木城撥了個電話過去。
林木城剛穿好衣服下樓,正準備出門,撐著手臂在門口換鞋子,大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後,他順手掏出來看了一眼。
見是anl打來的,他挑了挑眉,接起來。
還沒說話,對麵的女孩兒先開口了“你現在就過來,我餓了。”
林木城說“我就出門的。”
anl說“那你快點兒。”
林木城說“把你的翅膀借給我,我直接飛過去。”
anl笑,林木城聽到了她的笑聲,唇角微勾,說道“十分鐘後我就到了。”
anl說了一聲好,將電話掛斷,然後她又進臥室,從衣櫃裡重新挑了一款米粉色的羽絨服出來,再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臉,覺得完美無瑕之後,她慢騰騰地穿著羽絨服,備好手套和圍巾,出了門。
晃到小區路下,已經五分鐘過去了。
再晃到小區門外,已經三分鐘過去了。
再往路邊一站,剛好十分鐘。
她左右望了望,沒有看到林木城,倒是看到趙莫的車在往她這個方向轉彎。
anl撇撇嘴,將羽絨服的拉鏈拉起來,雪白的圍巾往脖子裡一圍,手套也戴上,再往羽絨服那寬大的口袋裡一抄,摸出耳機,戴上,放歌聽。
趙莫看到了她,將車停在她身邊,見她在聽歌,他也沒喊她,隻是推開車門下來,去拉她。
anl站在那裡不動,隻瞅著他用嘴型說“我在等人。”
趙莫伸手就將她的耳機抓了下來,衝她說“外麵冷,我們先去吃飯。”
anl奪回自己的耳機,溫涼的聲音說“早上我有約了。”
趙莫說“跟你那保鏢?”
anl笑“是呀。”
趙莫說“他隻是保鏢,你不能太依賴他。”
anl說“我喜歡依賴他,因為他從來不會置我於不顧,昨天他還在我的公寓裡陪了我一夜呢,我隻要一說不高興,他就一定會陪我。”
趙莫麵色微沉,他跟她同學了三年,將近四年,當然知道她有多依賴她那個保鏢,那三年裡那保鏢不止一次地在她的地方過夜了。
趙莫雖然不高興,卻什麼都沒說,隻道“以後我可以陪你,你心情不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過來陪你。”
anl說“不用了,你還是陪你的心上人吧。”
趙莫抿住唇,當下就說“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anl勾唇冷笑了一聲,不願意再跟他說一句話,她拿起耳機,繼續要戴,卻被趙莫伸手又抓了去。
anl怒了,用力去扯,寧可扯斷也不讓他碰自己的耳機帶子。
趙莫見她生氣了,鬆開抓著耳機帶子的手,轉去握她的手。
還沒握上,一聲突兀的汽車‘嘀’在身後響起。
那聲音很大,似乎就在身後脖頸的地方,嚇了趙莫一大跳,當下手就收了回去,扭頭往後看。
這一看就看到了一輛黑色奧迪停在自己身側,林木城單手撐著車窗,在看他們。
趙莫的臉一冷,幾乎下意識地就要去擋anl。
林木城嘴角勾了一絲笑,看不出來是怎麼樣的一絲笑,他沒有理會趙莫的這個近乎占有似的動作,隻輕抬起目光,視線從趙莫的臉上掠過,看向anl“既然有人來接你去學校,那我就走了,我還有事兒。”
anl站在那裡沒動,隻看著他說“你下來。”
林木城頓了一下,想到昨天這姑娘跟趙莫鬨翻的那一幕,又想到昨晚,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林木城打開車門,下來,三十歲的男人,海拔一米八七,穿著跟昨天差不多一樣的衣服,裡麵紫色的毛衫,外麵黑色的羊絨大衣,黑色皮鞋和黑色西褲式的冬褲,顯得很是冷貴,他一出來,一往趙莫跟前一站,就完全把這個也才十九歲的男人比的黯然失色了。
一個打小從打打殺殺曆經過來的三十歲的成熟男人,一個才剛上了大學的稚嫩少年,怎麼比都沒得比。
趙莫一看到林木城下來了,還比他高了半個頭,渾身氣勢不說多淩厲,卻充滿了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讓他有一種卑微的感覺。
趙莫家也不是尋常人家,他自認自己也是尊貴的,可這種尊貴放在林木城麵前,一下子就支離破碎了。
趙莫的臉色很難看,伸手就要抓anl。
林木城卻伸出手臂將他的胳膊一按,就那麼輕輕一按,趙莫都沒辦法動了。
林木城側頭,看著這個少年,不溫不熱的語氣“不要在我麵前動她。”
anl見林木城動手了,自知再不走,趙莫的胳膊可能就得廢了,這個男人可不是好人,廢你一隻手,也讓你抓不到半點證據,還讓你痛不出聲來。
anl確實跟趙莫絕交了,但絕交是絕交,她卻不能讓林木城傷他。
anl走過來,直接上了林木城的車。
趙莫想去拉她,奈何動不了。
林木城見anl上車了,他鬆開手,垂眸將趙莫胳膊上被他抓的有些褶皺的羽絨服撫了撫,直到撫的一絲褶痕都沒有了,他這才笑著說一句“抱歉,職責所在,小莫少爺不要計較,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趙莫所聽到的林木城叫他小莫少爺很少,而他能叫他小莫少爺,自是知道他身份,可哪怕知道他的身份,他還是敢這麼對他。
趙莫抬起頭,看了林木城一眼。
林木城說“不吃我就走了,我今天真有事兒,做完保鏢,我得去忙了。”
說完,轉身就上了車。
這期間anl沒有開過窗戶,也沒往窗口看過,更不好奇他二人說了什麼,她隻是窩在後座裡,閉著眼睛,聽歌。
林木城上了車,也不看她,直接發動車子走了。
待車子順利駛進主乾道,anl說“今天想吃蛋糕。”
林木城說“一大早上的,哪裡有蛋糕給你吃。”
anl說“反正我要吃,你想辦法。”
林木城想到昨晚,薄唇抿了抿“我隻是保鏢,負責你的安全,不負責給你暖被窩給你跑腿還兼老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