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這一身綾羅,首飾都是侯府給的,都是他的父親給的,以往拿候府的首飾賞她,今日,他能靠著自己,為她贏了一碗元宵和一盞花燈,將來,他便可以為她贏得更多,所以今日,他不勝歡喜。
秋曇道“雖然這碗元宵是二爺贏下的,可奴婢覺著他們做這碗元宵很花了功夫,奴婢應該付銀子,”說罷便要褪下腕子上鑲綠碧榴的銀鐲子,秦煜卻抬手道“你不知道一個姑娘家戴在身上的東西不能隨意送人麼?”
秋曇恍然記起,好像是有這麼個規矩。
接著,秦煜喚小二過來,將自己的扳指脫下來遞給他,道“你們的元宵做得很好,我夫人很喜歡,這枚扳指押在這兒,明兒我派人拿五十兩銀子來贖。”
秋曇的臉騰一下紅了,夫人?夫人?他居然說她是他的夫人?
周圍客人也都齊刷刷望過來,見秦煜給了一枚扳指,便開始交頭接耳。
小二捧著那枚玉扳指,看得眼都直了,雖識不出它的好處,可看秦煜的衣著氣度,便知他身份不凡,於是嗬著腰道“小的替我們掌櫃的謝過爺的賞賜,祝爺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秋曇臉紅得幾要滴血,低下頭玩衣帶,秦煜將無骨燈提在手裡,笑著提醒她“夫人,我們該走了。”
秋曇這才後之後覺地起身,過去秦煜身後推輪椅。
“客官慢走,再來啊!”
“掌櫃的,掌櫃的,您發大財了!”
……
卻說秋曇推著秦煜出了麵館,原路返回,因下馬車時沒撐傘,這會兒隻能從人家酒館麵館的簷下走過。
風雪呼呼撲麵而來,巷子上空由紅線懸掛的花燈漸漸裹上了白,燈光愈發晦暗,道上鋪了層細雪,每踩下去,一個淺淺的腳印。
“二爺怎麼說奴婢是您夫人呢?叫人誤會了。”
“此刻不是,將來也會是,不算誤會。”
一絲甜蜜從心縫裡滲出來,秋曇抿了抿唇,不再說話了。
她默默推著秦煜走出巷子,往燈市那頭去,秦煜卻忽指了相反的方向,道“再往前走一段便是攬月樓了。”
攬月樓?
秋曇覺這名字忒熟悉,猛地想起這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她不自覺冷下聲調,“二爺去攬月樓做什麼?您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麼?”
“知道。”
“知道?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知道的?該不會您原先常去吧?”秋曇抓輪椅的手緊了緊。
“我以後會常去,”秦煜回頭,饒有興味地望著她。
秋曇將輪椅一放,偏過頭,“要去您自個兒去,奴婢才不去那地方呢!”
“去見王爺也不成?”
“去……”秋曇回神,瞪大眼望著秦煜,“王爺約您去那地方?嗬!那他可真會找地方,不成,您回頭得跟王爺說說,您是有家室的人了,去那兒不妥。”
秦煜知道秋曇在打趣他,因他才喊了她“夫人”,便笑道“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