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丫鬟!
秦煜冷笑,立即鬆開了她,將自己的外裳脫下來從前往後披在她身上,眼睛直望著她,眸底一片冰冷,“你嘴裡沒一句實話,先前你說要同我在一處,也是哄人的,隻是為騙我的賞賜,從我手中拿到身契,籌謀出府,是不是?”
秋曇搖頭,“不是,奴婢是真心愛慕二爺。”
秦煜原本已打定主意無論她說什麼他也不信了,可這話一出口,不知怎的,他又忍不住相信她,甚至覺著隻要這一點沒欺騙他,旁的小事騙一騙也沒甚大礙。
他重新將秋曇摟在懷裡,聲調溫柔中帶著委屈,“既如此,還走什麼呢?就待在我身邊,一切既往不咎,好不好?”
“那將來呢?”秋曇問。
“不談將來,就為了此時此刻,你好好待在我身邊,我會為我們掙一個將來,好不好?”
秋曇淚如泉湧,再也止不住哭出了聲。
秦煜知她答應了,將她摟得更緊,一手還輕輕拍她的背,寬慰道“總會好的,我們總會好的。”
“二爺,您方才嚇壞我了,”秋曇啜泣著,身子在他懷中一顫一顫。
秦煜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方才腦子裡什麼也沒有,隻是強烈地想要占有她,他道“我再不這樣了,這就去給你拿衣裳,嗯?”
秋曇從他懷抱裡掙出來,一手揩淚,一手拉著披著身上的外裳,點了點頭。
卻說正屋外,綠濃和翠袖等人站在西廂房簷下聽屋裡的動靜,聽到後頭漸漸安靜了。
翠袖拉了拉綠濃的袖子,輕聲問“姐姐,這是和好了呢,還是秋曇姐姐叫打暈了呀?”
“應當是和好了吧,二爺怎舍得打秋曇呢?”
“那方才還摔碗碟,還罵混蛋呢,這也能和好麼?”翠袖大睜著懵懂的眼問。
“小孩子懂得什麼,這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一老媽媽笑道,幾人聽了,都笑罵她老不正經。
……
此時,萬壽堂上首的羅漢塌上,老太太手一揮將個海棠芭蕉葉杯揮落在地,“你說她回來了,怎麼回來的?”
“聽說是她路上碰見了國公府的三哥兒,他把人帶回來的。”
“難怪,”老太太撥拉著手裡的紅麝香珠,冷笑了聲,“她這運氣倒不錯。”
其實,昨日老太太已派人同衙門打過招呼,若有秋曇的消息不能先告訴秦煜,而是讓他們想法子把秋曇放出城去,老太太以為可高枕無憂了,誰知秋曇沒叫官府捉住,而是碰見了趙文賢,不然她此時應當在京城之外了。
“秋曇真是個狗皮膏藥,總也甩不脫,隻怪我顧忌太多,對他們太溫和了,”老太太閉上眼,不緊不慢地道。
正蹲在地上收拾碎茶盞的張嬤嬤手上微抖,食指叫碎瓷割了道小口子,鮮紅的血珠子滲出來,她立即將手指放入口中含了。
“老太太您是想要……”
老太太取下琉璃燈罩,用金剪子“哢嚓”一聲將燭花剪短,“我不能叫她害了煜哥兒,便煜哥兒要因此恨我這個祖母,我也沒法子,他日他總會明白我的苦心。”
從前老太太對秋曇都是來軟的,隻因秦煜太喜歡她,老太太怕做得太過把秦煜傷著,可這下秋曇已成了秦煜身上不得不割掉的瘤子,她這個做祖母的,為了自己孫兒的前途,不得不心狠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