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聽?”
“當然。”
“那我就直言不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說吧,我們大家都在聽著呢。”紀委書記趙明池催促道。
“好!首先,我要做個檢討。”
“檢討?”政委沐山川眨巴眨巴眼睛道。
楊德良回答道“是的。我們單位之所以出了孫鶴鳴事件,我首當其衝負有領導責任。他是我推薦的,我有用人失察之責。”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納悶。”
“為什麼問題納悶?”政委沐山川不動聲色地問道。
“孫鶴鳴一下子就變壞了的?”
“什麼意思?”政委沐山川瞳孔驟然一縮。
“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孫鶴鳴以前難道一直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廉潔奉公的好乾部嗎?”
“他在任科員直至副科長時手腳一直都是乾淨的嗎?沒有營私舞弊,貪汙受賄的行為?”
紀委書記趙明池插言道“這個我可以負責任地講,當時這種行為組織上是沒有發現的。”
“是嗎?難道這個苗頭也沒有發現?”支隊長楊德良毫不退縮。
“這個?”紀委書記趙明池有些支吾其辭,這個問題確實棘手,回答不好,就此引火上身。
如果說沒有,那就是組織失察,疏於管理,蒙在鼓裡。紀委的責任不小。
如果說有,那問題就大了,為什麼不加以預防?為什麼不未雨繆綢,防範於未然?
卻任其發展下去,養癰遺患嗎?
整個會場秩序驟然一下子緊張,空氣似乎都凝固,鴉雀無聲。
“從量變到質變,有一個過程。誰是始作俑者?以致釀成今日之禍?”楊德良尖銳刺耳。
政委沐山川這時開言了,他不慌不忙道“楊德良同誌的話有一定道理。”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難道孫鶴鳴的錯誤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難道是地裡生出來的?土裡長出過來的?”
“不是他自身畸形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惡度膨脹發展,才導致的嗎?”
“作為專司紀檢職責的部門,事先沒有發現苗頭,事後又沒有及時作出處理。以致拖延到了現在一個多月,才報黨委討論處理。”
“這種行為不是瀆職是什麼?”
“楊德良同誌批評得對。”
“不要在暗地裡把什麼責任都推給楊德良同誌,他初來乍到,不熟悉情況,不了解乾部的過往。我們的同誌就要向他真實的情況。”
“否則他豈不是如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這話水平就是高,明裡是批評紀委沒有向楊德良孫鶴鳴的真實情況。
暗裡卻是批評楊德良不作調查,不作調研,不了解乾部的過往,憑個人好惡,提拔乾部。
否則如向身邊或者紀委的同誌查詢一下孫鶴鳴的真實情況,那會有現在顏麵儘失,威望一落千丈的情況出現?
這不就如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楊德良同誌頓時啞口無言,政委沐山川來了個四兩撥千斤啊?責任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當時正是用人之機,好不容易有個人投奔自己而來,自己不加以任用,如何能號召更多來者?
哪裡還會查他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