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深是在一陣躁動中驚醒。
他下意識去摸身側的位置,可惜,那個位置是空的,涼的……
傅擎深猛地翻身坐起,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他雙眸幻視房間。
安年不在!
傅擎深光著腳跑出臥室,一旁的嬰兒房中傳出動靜。
幾個早起的傭人站在嬰兒房門口,房門關著,誰也不敢進去。
看到傅擎深的那一瞬,傭人們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
一個女傭答道“先生,夫人在裡麵。”
嬰兒房的門被鎖著,傅擎深甚至來不及等人找來備用鑰匙,他將門一腳踹開。
“安年!”
嬰兒房內一片狼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被安年砸了。
她身上寬鬆綿軟的白毛衣染上顏料變成了汙濁的。
她光著腳站在壁畫前大口大口地喘息。
“你……你到底在做什麼?”
傅擎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心口酸澀,胸腔內似乎在湧血。
他紅著眼睛大步上前捧住安年鮮血淋漓的雙手,他衝著門口大吼“快叫醫生,快叫來醫生!”
安年坐在沙發上,她任由傅擎深拿出醫藥箱幫她擦乾淨手心凝固的血跡,幫她包紮。
沉默了很久,安年忽然開口“傅擎深,放我離開吧。”
傅擎深的手指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他抬眸看她。
安年神色淡然“太累了。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
傅擎深強製性的讓自己垂下頭,他聲音平靜,依舊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傅擎深。
他說“你說過,要和我相互折磨著糾纏一輩子,這句話,我當真了。”
“可我堅持不下去了……”
傅擎深第一次那麼清晰地感到了心痛。
他將安年攬入懷裡“我……我錯了……”
他終於說了這句話。
“安年,我道歉。對不起,是我一葉障目,是我不辨是非,是我……都是我,你原諒我。”
安年心底越發的悲涼。
傅擎深這番話似乎證實了她心底的一個想法。
傅擎深,你愛上我了麼?
你對我,終究還是有不同的對不對?
若是以前,他的這番話估計會讓自己對他死心塌地一輩子。
可現在……
她低低笑了“我恨你。”
“恨吧。”傅擎深用更緊的力道攬著她的肩膀,“比起視若無睹,我更希望你恨我。”
還有恨,那是不是說明還愛著?
安年可笑地看著他,她用陳述的口吻說“其實那天,我本可以不摔下樓梯的……”
“安年……”傅擎深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眼底帶著幾分祈求,“彆說,彆說了……”
安年抬手,她用力,一根根的掰開他捂著自己嘴唇的手。
“其實,沈瑜兮告訴你了對不對?就像她說的,那天是我故意摔下樓梯的。”她蒼白的臉上浮現笑。
“安年!”傅擎深眼眶一點點泛紅,“你怎麼忍心……”
安年笑得涼薄“可你也沒想要留下那個孩子不是麼?”
不是!不是的!
他曾深深地渴求過,他曾滿心歡喜地想要迎接那個孩子。
“你甚至,在事情還沒得到證實前就通知醫院安排手術。傅擎深,有時候我在想,我對於你而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在安年說出更加蝕骨錐心的話之前,傅擎深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瘋狂地掠奪了她的呼吸。
唇齒相依,氣息交織。
傅擎深嘗到了絲絲鹹澀的味道,他的手更加霸道地攬緊她的腰身。
他強勢的,蠻橫的,炙熱的,將安年更用力的摁進沙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