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便是如此荒誕。
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兩人也是一如薛仁貴這個表情,良久的震驚,疑惑,不解,最後才是陷入難以言喻的喜悅之中。
“我家校尉獻高產糧種,退突厥,滅吐穀渾,平涇州叛亂,怎麼會去造反呢?”
盧俊風拍著大腿,看這小子猶不相信的神情,內心不知的有種暢快。
李承乾笑的肚子抽搐了,這才難受的笑著說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呢,誰會信這麼一個大好前途之人,居然煽動名義,奪城造反!”
薛仁貴一臉難受,隨後才跟著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見到這小子也開心了,盧俊風不滿的說道。
薛仁貴轉過頭,笑道“我家校尉名動天下,奪了一城,或許是事出有因,大人,殿下,你們會不會誤判了!”
見到薛仁貴這說辭,李承乾才拍了拍床板,手指著盧俊風,讓他表示表示。
等盧俊風將一張書信遞出去,薛仁貴認真看完,差點站立不穩,半響之後,他才再度狂笑起來。
“不許笑!”
盧俊風站起身,奪過了密信。
他不明白,薛仁貴如今還隸屬涇陽衛,你家主帥造反,為何你會笑成這樣。
李承乾又是哄堂大笑一聲,“盧公,你看看你,都說了小薛跟本宮情同兄弟,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久居人下!”
盧俊風聞言,頓時眉頭一挑。
看了看李承乾和薛仁貴,這才歎道“沒想到啊沒想到,薛將軍居然能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啊!”
李承乾喘著氣,允自搖頭道“本宮是儲君,是將來大唐的皇帝,薛仁貴救治本宮如此滔天的功勞,豈能看得上一個區區涇陽衛之職了。”
薛仁貴收斂了笑容,半跪在地行禮道“殿下,既然李預不知好歹帶人謀反,可有何吩咐?”
“唉,小薛,事關緊急,這事要不是盧家有人在江夏傳信,也沒那麼快抵達長安,我們先看看房玄齡作何舉動再說!”
薛仁貴低垂著頭,聲音恭敬道“但凡殿下有所吩咐,薛仁貴萬死不辭!”
“好,好!開心呐,本宮開心呐,扶我出門,我要去皇城,看看那些個房玄齡,長孫大伯,見到此等情形會是如何表情!”
盧俊風連忙攔住,“殿下,此事咱們不聲張的好。”
“若不出我們幾家的預料,今夜江夏的戰報便會抵達長安,我們所有人都看著皇城是如何作為的,若討不出個說法,那就休怪我等合力請旨了!”
“算本宮一個!”
薛仁貴馬上恭聲道“殿下,何不趁此時機,想陛下請旨監國,覆滅叛軍!”
李承乾眉頭一挑,他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
若是監國一職落到了他的頭上,李預拿什麼跟他鬥。
反賊!
他不是沒懷疑過,好端端的,李預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但看完盧元傑呈上來的奏疏,這個蠢貨居然為了一幫百姓強出頭,在抓了蕭占這些人之後還不收手,直接鼓動百姓奪城造反。
要是李預知道點分寸,那世家門閥為了求生,犧牲個蕭占無傷大雅。
可李預利欲熏心了。
是怕功高震主,還是另有打算,現在都不重要了,即便父皇不承認,但李預犯了大忌,他必死無疑。
“等著吧,今晚的長安很熱鬨。”
便在此時,殿外又走進一位年輕公子,李承乾見到來人,麵露喜意。
“杜荷,你算是還有點良心!”
年輕公子正是杜如晦之子。
一進來就看到這裡如此陣仗,特彆是薛仁貴也在,杜荷收斂了下情緒,這才躬身道“見過太子殿下,盧公,還有薛副將!”
李承乾示意杜荷不必多禮,隨後看著盧俊風笑道“今晚不管皇城怎麼藏也沒用,杜荷,你爹不在,立功的時候到了,你不是當過一段時間的長安日報代筆麼?”
杜荷微微一愣,這是要安排什麼事了麼?
見到杜荷的神情,李承乾笑眯眯的說道“你不必疑慮,薛副將也在,本宮身為太子,要發個東西都沒權力麼?”
杜荷微微一笑,“不知殿下要發什麼東西上報!”
李承乾示意杜荷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來龍去脈。
杜荷頓時雙眼一瞪,“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