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讚乾布內心一聲歎息。
其實從一開始,他都可以直接站出來做一些事情。
但是他沒有。
他一直都隻是躲在後麵,讓論科耳去前台,跟那些舊貴族過招。
因為隻有這樣做,才能夠保持理智。
他自己不參與到權利鬥爭中去,遠遠地看著,才能夠用旁觀者的視角,來掌控整個吐蕃的局勢。
對於他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管是論科耳在前麵跟吐蕃的舊貴族的爭鬥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對於他來說,都能夠應付。
如果論科耳成功了,鬆讚乾布就能夠順理成章地坐上吐蕃讚普的大位。
如果論科耳失敗了,鬆讚乾布不會受到太多的波及。
他甚至是可以集聚力量,再來一次。
這就多出了一次機會來。
可現在……
論科耳出現了意外。
一個不該出現的意外。
這位吐蕃的大將,居然被一位大唐的女人給輕易地激怒了。
還被打成了重傷。
回想起來,鬆讚乾布才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那位大唐的使臣李預,從一開始接觸,就一直在有意識地激怒論科耳。
他甚至是懷疑,今天論科耳的受傷,就是李預提前策劃好了的。
但是……
李預。
一個大唐的人,從來都沒有來過吐蕃,再加上吐蕃跟大唐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太多的交流。
他肯定是對論科耳不是很了解的。
那他又怎麼知道,論科耳衝動易怒呢?
是誰告訴他的呢?
這個時候,一個身影浮現在鬆讚乾布的腦海裡。
尚囊!
吐蕃的大相。
跟李預走在一起的,能夠這樣設計對付論科耳的,可能就隻有尚囊了。
至於說,尚囊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對付論科耳?
答案就太明確不過了。
就像是論科耳,在這個時候,一定要想辦法置尚囊於死地一樣。
尚囊也有理由,要置論科耳於死地。
這兩個人,在吐蕃的權勢都很重。
他們有著很大的利益衝突。
如果說老讚普還在的話,能夠壓住他們,不讓他們兩人內鬥。
可現在,老讚普已經走了。
那麼……
他這個還沒有繼位的吐蕃王子,一個才僅僅十二歲的孩子,能壓製住兩個權臣嗎?
說實話。
就連鬆讚乾布自己,都不是那麼確認。
他不確定,自己能夠壓製兩個權臣。
他能夠確認的是,等以後找到機會的話,他會找機會對兩人動手。
一想到這些,鬆讚乾布就是一陣頭大。
唯一能夠幫助自己的兩個人,現在變得有些水火不容了。
他不管是幫助誰,都必不可免的得罪另一方。
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鬆讚乾布很清楚,吐蕃內部的反叛勢力很強大。
唯有團結起論科耳和尚囊兩方的力量,才有可能壓製住吐蕃內部的反叛勢力。
但是現在看來,想要讓兩人聯手,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