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為什麼都掌控在手裡，其實自己手裡的牌少得可憐。
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聚餐飯店，連出現的勇氣也沒有，又遇見了有說有笑的黎吧啦和許弋。
想起，昨天家裡的那個女人找了回來，沒有劈頭蓋臉地指責，隻是冷冷丟下一句話，“你不是我的孩子，隻是撿回來的，我沒有拋棄你們，你爸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怎麼可能在這裡毀掉我的一生。”
緊接著響起的是他父親長長的歎息聲，煙味，還有啤酒在空氣中揮發的味道。
桌上留下了一個五千塊的信封。
就同蔣姣給他的那三萬塊。
赤裸裸的諷刺和施舍，卻已經是他的全部了。
張漾走在陽光明媚的大道上，隻覺得渾身泛冷，心如冰窖。
他忽然覺得累極了，腳步虛浮地走著，漫無目的。
“喂！”
一聲驚喜的叫喊從背後傳來。
張漾僵硬扭頭，便看到王昊興奮的跑到自己麵前，“哎呀，是張漾啊！你也來參加聚餐啊！”
張漾愣了愣，“你們都知道了？”
王昊點點頭，“剛才聽彆人議論，說你和蔣姣姐分手了。怎麼回事，你和蔣姣姐感情多好啊，怎麼突然就分手了？”
“嗯，我們……”張漾苦澀地搖頭，“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本事。”
“唉，這種事誰都沒辦法，你就彆自責了。不過你也彆傷心，你長得帥，學的進去，上了大學，一切都會變好的。\”
一眨眼，學校裡的那個溫和和善關切他的王昊消失了。
張漾四肢麻木。
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更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何去何從。
他茫然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忽然覺得，他這一輩子，也不過如此了。
“喲，這不是張漾嘛？”
身後傳來王昊的戲謔聲。
張漾轉過頭，看到王昊正抱臂站在他的身後。
王昊身材高大，長相英俊。
他斜眼掃了張漾一眼，“你現在混成這副鳥樣兒？”
張漾抿唇。
“怎麼？蔣姣不要你了？”王昊繼續嘲弄地問。
張漾垂下眉眼，“嗯，我配不上她。”
王昊哼了一聲，“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我早警告你了，不要撿了芝麻忘了西瓜，現在好了，黎吧啦不要你，蔣姣更不會要你了。”
一眨眼，眼前的王昊幻象也消失了。
心灰意冷。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變成孤兒，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淪落街頭。
原本以為，自己總會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張漾茫然地四周遊蕩著，心裡空虛得厲害。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去何從，隻覺得一顆心空得難受。
“阿漾，阿漾！”
張漾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見黎吧啦正快速朝自己跑來，“阿漾，你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嚇死我了！”
張漾勉強扯出一抹笑，“哦，剛才在樓梯間抽了根煙。”
黎吧啦鬆了口氣，“那就好，我以為你又亂跑了，走，我們回家”
張漾快走了兩步，眼前畫著白色眼線的張揚肆意敢愛敢恨的黎吧啦也消失不見了。
隻剩下自己孤身一身，無處可去，無所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