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這玲瓏酒樓,乃是歸你所有?”陳默忍不住問道。
他這段時間開始動了建立勢力的念頭,真正實施起來才知道究竟有多難,楚天雷能白手起家,短短幾十年便建立這樣一個運行有序,規模龐大的組織,在陳默看來實是不可思議之事。
楚天雷輕輕點頭,陳默不禁讚道“楚兄,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等才能,如今你也算是發達了啊!”
楚天雷爽朗大笑道“那還是遠比不得陳兄,如今陳兄無心修士的大名,彆是路邊孩童都知曉,不過既然陳兄在此,想來魔宗和六宗那邊的兩個竟都是冒牌貨了。”
陳默笑著點頭,接著二人相顧而視,卻是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良久,還是陳默先開口了“楚兄,見到你還活著,在下內心欣喜萬分,由衷地為你高興,不過楚兄你還是先給我個解釋罷,你當年是如何從那位築基手下活下來的,又怎地和詭物攀上了關係?”
楚天雷輕輕一歎,知道是繞不開此事了。
“此事說來話長了,陳兄你想要了解前因後果,還得從當年說起”
接著,楚天雷便緩緩將那日陳默跳船之後所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原來那宗景賢早就被蟲子吃乾了身子,已是一具空殼,之後蟲災爆發,雖然這些蟲子遠不是那位執法築基司徒空的對手,但是數量卻極其龐雜,見勢不對後直接鑿毀了靈舟。
當然,若是僅僅如此,那楚天雷也不可能從築基手上逃脫,在靈舟墜毀後,他又遇上了大量前來接應的蟲獸,司徒空不敵,隻能狼狽逃跑,而古怪的是,在趕走司徒空後,蟲獸卻並沒有傷害楚天雷,反而將其帶到了詭物處。
“原來此詭物竟然從那般早便開始布局了麼?”陳默不由歎道,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存在,思慮之深遠非自己可比。
“詭物嗬嗬,你眼中的詭物,卻是我的恩人。”
楚天雷搖了搖頭,不願再說,隻是續道“之後我便作為大人的一枚棋子安插進了銅鑄城,不過玲瓏附近都有執法修士監視,我也不敢相認,隻好在兩條街外開了家酒樓,遠遠地看著她結婚生子”
說到這,楚天雷忽地眼神一黯,陳默知他想到了傷心事。
隻能遠遠看著愛女不能相認本已很難,玲瓏又命途多舛,死在了城外,陳默無法想象楚天雷內心的悲傷。
好在,畢竟是許多年過去了,楚天雷很快恢複了過來,掠過了話題“後來大楚國建立,大人生存愈發艱難,便乾脆讓我來到了這鎮山關,開起這座玲瓏酒樓收集信息,在大人的幫助下,我的實力突飛猛進,然而酒樓的發展卻沒有起色,好在大人最不缺的便是耐心,我便作為大人的一步閒棋留在了這裡。”
“之後魔宗入侵,卻是教我發現了機會,再加上大人動用資源在外幫助,酒樓的勢力便開始迅速擴張,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麵。”
陳默有些恍然“難怪你拚死也要護著那位。”
楚天雷點頭“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大人所賜,若無大人,我楚天雷已經死在了銅鑄城外,如今玲瓏也不在了,我也唯有儘力幫助大人,順便”
說到這,楚天雷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順便向那幫道貌岸然的家夥複仇!”
聽罷,陳默久久不語,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抬手一飲而儘,這才緩緩道“複仇?向那位林長老?還是當年守在附近的執法修士?”
楚天雷重重搖了搖頭。
“那些執法修士不過奉命行事,至於林長老,為了查清自家兒子死因又何錯之有?我要複仇的,是這個草菅人命的世道!”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陳默看著楚天雷那近乎偏執的麵龐,再次陷入了沉默。
要向這個世道複仇?
彆說他楚天雷隻是個假丹了,就是真正的結丹,乃至元嬰修士,行此舉都無異於螳臂當車!
陳默想到了那位大乘魔宗的宗主,這便是血淋淋的,挑戰此方世界現有秩序的下場!
但陳默也知道,如今支持楚天雷的,也唯有這份執念了,是以他沒有多說,隻是轉而道“這般說來,楚兄你要繼續為那位工作了麼?”
話音落下,楚天雷忽地起身,一臉鄭重道“陳兄,我有一事相求!”
陳默一愣,忙道“楚兄請說。”
楚天雷道“大人雖然此前用計企圖騙你,但其所言,卻是千真萬確,如今這大楚國修士太多,根本不適合大人積蓄力量,隻要集齊軀體,大人便會即刻離開,深入大荒!”
“而大人所開出的那幾個條件,也至今都依然作數,隻要你為大人取回身體,大人便會賜予你最頂端的修煉秘法!”
“陳兄,你仔細想想!我是何等差的資質,都能在大人的幫助下成就假丹,雖然因為透支了潛力,此生已無望結丹,但這也足以證明大人秘法的精妙,你若能得大人相助,結丹絕不在話下,甚至有可能丹成上品,從此一步登天!”
“陳兄,我知你對大人心有芥蒂,我也承認,大人這些年來不擇手段,確實屠戮了許多凡人!但是陳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啊!”
“陳兄,這十幾年來,我從沒對其他人說過心裡話,向這個世道複仇?嗬,我知你定在心裡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可是我能一手建立這玲瓏酒樓,對此事又如何不知?歸根結底,是我對這世界已無留戀,如今之所以苟活於世,無非就是為了報大人大恩罷了!”
說著,楚天雷猛地看向陳默,眼中好似有火焰在噴湧。
“隻要能幫大人奪回軀體,我也算是了卻了大人的恩情!而在大人走後,這玲瓏酒樓便也沒了歸屬,陳兄,隻要你能幫大人奪回身體,從今往後,你便是這玲瓏酒樓的主人!”
話音落下瞬間,陳默滿臉錯愕。
但看向楚天雷卻發現他麵色鄭重至極,絕不是在開玩笑!
見狀,陳默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
這玲瓏酒樓的價值有多高,自然無需過多闡釋,而楚天雷這位人才,也正是他發展勢力迫切需求的,楚天雷此話,可以說是為那詭物又添上了一份砝碼。
再加上其許諾的兩門秘術
不得不說,陳默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