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拿起密奏放在手裡敲打著。
“他是太祖的第十三個兒子,算起來是你的曾叔祖了,太宗皇帝在時就屢次下旨申飭過他,建文時他還被廢為庶人,後又複起,依然我行我素,現在都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這麼不知悔改。”張氏歎息一聲道。
“祖母,這是家事,但也是國事,他做為塞王,如此荒誕昏庸,簡直有辱國體,孫兒的意思不如將代王及其子孫全部送往中都鳳陽皇陵圈禁,那個徐小妾杖斃。”朱祁鎮說道。
“活了七十多歲,他也該知足了。”老太太說道。
朱祁鎮就明白了,老太太其實早就知道代王的所作所為,隻是礙於畢竟是親戚,所以一直忍讓。現在孫子想動天下的藩王,代王正好是個由頭。
朱祁鎮站起身,對著老太太一躬身,然後大步走出了仁壽宮。
不多時,一人雙馬出了京城,直奔西北而去。
這幾天朱祁鎮一直在琢磨著如何從藩王那裡搞錢,可南邊富庶之地的藩王基本上都很老實,實在找不出充分的理由,正好這個代王想作死,那就成全他吧。
兩日後,六百裡加急的聖旨就送到了於謙手裡。
於謙思索片刻,決定招欽差衛隊入城,擺開欽差儀仗,直奔代王府。
欽差衛隊一直隱秘駐紮在城外,得到消息後,欽差衛隊直奔大同城而來。進城時,守城的軍士根本沒敢阻攔。
不多時,欽差儀仗準備停當,李大虎懷抱尚方寶劍,走在儀仗最前麵,浩浩蕩蕩的往代王府而去。當欽差衛隊到達代王府前,隻見代王府前兩隻巨大的石刻瑞獸被塗上了血紅色,而守門的代王府護衛見狀,直接關上了大門。
李大虎上前大聲道,“禦賜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欽差大臣於謙於大人,奉上諭麵見代王。”
門後沒有絲毫回應,於謙也不著急,隻是騎在馬上等著。不肖一會,側門打開,一個太監走了出來,一甩拂塵,態度頗為傲慢道,“我家大王身體不適,不能親迎欽差大臣,請欽差大臣先去館驛歇息,待大王病愈後自會大開中門,迎欽差大人入王宮覲見大王。”
說完,轉身回去了,側門隨即關上了。
一旁的李大虎徹底懵了,這代王好大的架子,皇上派來的欽差大臣也敢不見,還如此無禮,於是他回身走到於謙的馬前道,“於大人,這代王如此無禮,下麵該怎麼辦?”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闖進去。”於謙的強牛勁也上來了,你就是皇帝的曾叔祖也不行,老子今天跟你杠到底了。
李大虎得到命令,手一揮,七八個護衛抽刀,使勁砸著大門,還有幾人直接找來了梯子,翻牆跳進了王府內,隻聽幾聲慘叫後,王府裕門被打開,於謙下馬,大步走了進去。
眾人剛跨進端禮門,剛才那個太監不知從何處又跳了出來,扯著公鴨嗓子大聲質問道,
“爾等大膽,竟敢帶兵私闖王府,難道不知……”太監的話還沒說完,李大虎抽出尚方寶劍直接一劍,太監便捂著喉嚨倒下去了。
“殺人了,殺人了,”頓時王府內一陣雞飛狗跳。
“來人,命欽差衛隊封鎖王城,將王府上下所有人員全部押到承運殿前!王府內外所有財物就地封存,不得私動。”
“大人,承運門落了鎖,兄弟們打不開,看門後,似有弓弩手。”一個士兵向於謙稟報。
承運門口,一隊王府護軍,搭弓拉箭瞄準了大門。護軍中間簇擁著一個身穿藩王龍袍手提銅錘的老頭。
於謙透過門縫看了看,輕蔑的一笑,直起身道,“代王千歲,陛下讓下官來傳旨,速速打開大門。”
朱桂手裡揮舞著銅錘,吐了一口痰道,“呸,拿著雞毛當令箭,你於謙算雞毛?”
“代王,於謙敬你是個不怕死的漢子,可你也要為整個王府上下著想,抗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難道你想帶著闔府上下一起抗旨不成?”
“呸,於謙,老子在大同殺韃子時,你特娘的跨門檻還喇蛋黃子呢,少特娘的嚇唬本王,本王可不是嚇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