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楊師長來了!”侯寶打開雅間的門,進來稟報。
正在大快朵頤的朱祁鎮皺了皺眉,放下筷子,示意讓他進來。
不一會,楊老三推門而入。
看著皇帝點了一桌子的全魚宴,楊老三咽了咽口水,躬身道“少爺,賬目查完了。”
“可有發現?”朱祁鎮問道。
“自從您繼…接管以來的賬目都沒有問題,可是……”楊老三欲言又止。
朱祁鎮知道他肯定是查到了什麼重要線索,於是揮揮手,屋內陪吃的雲兒雨兒懂事的退了出去,掩上了門。
“說吧。”
楊老三上前,也不客氣,端起一杯茶水一飲而儘後道“這是宣德元年至宣德九年的賬冊,臣還調閱了相關卷宗,對比之下發現了很多疑點。”
說著,將一本不算薄的冊子放在了皇帝的麵前。
朱祁鎮拿起冊子,卻沒打開看,而是示意楊老三坐在自己旁邊。
“陛下,”楊老三低聲說道,“宣德年間的兩淮鹽稅虧空達三千萬兩!”
朱祁鎮一聽到這個數字,頓時怒火中燒,瞪著眼睛道“可有真憑實據?”
“千真萬確,臣讓賬房們核算了三次,就這三千萬兩,臣還是沒將全部卷宗調閱對比完的結果,若是繼續倒查,恐怕不止……”楊老三道。
“都涉及到哪些人?”朱祁鎮咬牙切齒道。
“目前隻查出工部右侍郎王佑、南京戶部左侍郎徐曦涉案其中。其他涉案官員尚待查實。”楊老三小心翼翼的說道。
突然,他看見了皇帝那個習慣性的動作,摸鼻尖,楊老三暗道,壞了,皇帝又想殺人了。
此刻他再也不敢惦記這一桌的美味魚宴,趕緊正襟危坐,目光低垂,等待皇帝的命令。
一盞茶的功夫後,朱祁鎮麵色恢複正常,將手中的冊子揣入懷中。
“你去傳旨給耿九疇,他的鹽運司同知不用乾了,讓他隨朕一起去南京。”說罷,朱祁鎮拿起筷子,夾了一隻河蝦,放在了楊老三麵前。
“吃完再去傳旨!”楊老三哪敢不從,一陣風卷殘雲,桌上一條四五斤的紅燒青魚便進了他的肚子。
……
鹽運司衙門外,耿九疇仍舊在閉目養神,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眼睛微張,又迅速閉上了眼皮。
“耿大人,餓了吧?”楊老三跳下馬,手上多了一兩個油紙包。
“本官不餓!”耿九疇餓了一個晚上,此時月上中天,他早已饑腸轆轆。
“路過一個醬肉鋪子,聞著味還行,買了五斤醬牛肉,還有些驢雜碎,”說著,將油紙包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恩,香!”
耿九疇知道這貨是在故意氣自己,可怎奈肚子不爭氣,“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