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朱祁鎮一聲怒喝,“人就藏在京城,還藏在朕的近衛軍裡,這麼長時間了才發現,還被他給跑了!他李隆和井源是乾什麼吃的!廢物!都是廢物!”
那番子嚇得大氣不敢出,也不知怎麼回答,他就是個送信的,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
朱祁鎮在房內來回踱著步,聽到聲響的楊老三等人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外,不敢擅自進屋。
漸漸的,朱祁鎮由怒轉靜,他在思考應變之策,這個也先不僅膽大,而且心細,藏匿京城這麼久絕不會隻是為了躲避朝廷的搜捕那麼簡單,他到底想乾什麼呢?
突然,朱祁鎮對著門外大喊道:
“來人,八百裡加急傳旨九邊各鎮,關閉邊境各關隘、互市,嚴查過往商隊行旅,務必將也先抓住!記住,朕,要,活,的!!!”朱祁鎮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
“還有,傳旨東廠,飛鴿傳書在伯顏身邊的東廠探子,務必看住伯顏不要讓其與外部有所勾連,必要時,殺!”
“蔡福、李衝!”
“末將在!”
“蔡福,即刻調船!”
“是!”蔡福躬身行禮而去。
“李衝,乘船回京,暫領欽差總督東廠一職,在也先可能的逃跑路線上廣布耳目,配合徐恭務必在大明境內將也先抓獲!絕不能讓他再逃脫!”
李衝一滯,隨即拱手道:“末將遵旨!”
“楊老三!”
“臣在!”
“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回京,告訴蔡福,多備一條船,朕坐船回天津!”
楊老三躬身應下,急匆匆追趕蔡福去了。
房間內,朱祁鎮靜靜的坐在桌前,如豆的燭光不時跳動幾下,將皇帝的身影拉的很長。
“好一個也先,居然跟老子玩了一出燈下黑,你果然不好對付!”朱祁鎮暗道。
徐恭奉命回京察查衛所改製中有無貪墨一事,不料剛進京城,就碰到了近衛軍的井源正帶人搜查逃兵。
皇帝的貼身衛率居然出了逃兵,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當時徐恭並沒有在意,畢竟這事是人家近衛軍的家醜,錦衣衛若插手,說不定會引起近衛軍的不滿。
可當他剛回到北鎮撫司時,近衛軍中的錦衣衛暗探就將那逃兵的詳細消息給送了過來。
徐恭看後頓覺大事不好,憑著他多年的職業敏感度,他本能的覺察出這個化名為範有財的人有問題,而且這個名字很耳熟,可一時想不起來。
於是他趕緊調閱了最近兩年錦衣衛經手的案件卷宗,果然在明興二年榆林一戰的案卷裡發現了範有財的名字,兩相對比一下,徐恭發現二人的戶籍地址居然都是陝西榆林。
“這個範有財當初被抓捕後,不久就被皇帝下令淩遲處死了,怎麼又冒出一個?”
徐恭不敢大意,趕緊飛鴿傳書榆林的錦衣衛,命他們秘密查訪榆林衛所有叫範有財的人,結果整個榆林隻有四個人叫範有財,一個已年近七十,另一個是個瘸子,第三個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第四個就是被處死的範姓商人,也就是範有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