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一改朝堂上那副無賴的樣子,恢複了一個文官該有的沉穩感。
“無礙,我理解你。”
白鶴裕歎了口氣,李大人不過才五品,又後靠勢力,若是大人物之間的較量,自然是需要一個官位低的人開頭的,畢竟這樣才能夠達到試水,然後保全自己。
這也是他為什麼不願意參與任何一方勢力的原因。
一但倒台,那邊是連根拔起,輕則舉家流放,重則株連九族。
他白鶴裕可以很大膽,可以和皇帝和各家勢力抵抗,但也很膽小,害怕一家子受他牽連。
他愛慘了何君逸,他如今靠著何君逸養著,也是因為他早就有了不想做官都心理,已經不下一次和皇帝說想要告老還鄉。
雖然每次皇帝都咬牙切齒的說。
“你還沒朕大,你告什麼老,還什麼鄉。”
他撇了撇嘴,一想到未來幾年朝堂又會動蕩不安,又想著告老還鄉了。
“白大人,您是個好官。”
李大人眼裡有了些熱意,他最開始踏入朝堂的時候,也滿懷激情,想著為大盛國添磚加瓦,結果第一年就差點被拉下水,禍害一家。
因此他隻好隨著朝堂的幾個勢力靠攏,征求庇護。
代價自然是有的,比如今天這番戲,便是他要替他人試水。
而白大人不同,為官數十載,不爭不搶,安安靜靜為陛下決策,他們明爭暗鬥時,白大人還靠在角落裡靜靜的喝茶。
他也從未走向任何勢力,自始至終都是孤身一人。
原本按照他的才能,說句實話,隻要他願意爭,是完全能夠坐上丞相之位的。
不過這白大人不屑罷了。
白鶴裕搖了搖頭,沒有接話,隻是丟下一句:“自身難保,引火上身。”
說罷,便轉身離去。
而前方,便是霍晏珩以及霍老將軍。
三人相遇後,便坐上了馬車,直到馬車完全沒了身影,李大人才回過神來。
他歎了口氣,今日那位大人交代的事情沒辦完,他回去自然是少不了一頓批。
有人歡喜有人愁。
今日便是霍晏珩回門的日子,按照常理,他應該在夫家,隨後出發到自己家,但今日下朝早,加上白鶴裕也有事和霍老將軍商量,所以馬車直接開往將軍府。
將軍府門口,霍夫人早已守在門口多時,見霍晏珩從馬車上下來,眼淚頓時嘩啦啦的掉了。
“珩兒,珩兒,讓阿娘看看。”
霍夫人往日是多麼的端莊,一個年輕時喜歡策著馬,到處瞎逛,會射箭,會武功的女人,此刻哭的臉上的胭脂都有些掉了。
霍晏珩就這樣站著,低著頭,任由霍夫人的雙手攀上他的臉。
“阿娘,我無事。”
霍晏珩眼裡又浮現出一些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霍夫人搖著頭,顫抖著手撫摸著他的臉龐,直到她視線下移,看到他露出的脖頸上,有一塊淺紫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