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宗彆鬨!
杭皇後大驚失色,“陛下,你的身體……”
才剛醒來,需要靜養。
朱祁鈺看著妻子深情的笑了笑,這些日子每一次醒來,第一眼永遠都是妻子杭氏守在床前,這份深情,豈能不感動。
道“無妨,朕覺得好多了。”
抬腳下床。
雄心爆發,欲和兒子並肩馳劍正陽門。
不料朱祁鈺剛下床,一個太監屁股尿流的跑進來,嚷道“娘娘,不好了,禦馬監掌印太監劉永誠率領大批騰驤和武驤士卒殺了過來,他們也造反了!”
朱祁鈺腦子裡嗡的一聲炸了,身影搖搖欲倒。
是孫太後!
騰驤武驤四衛的到來,讓朱祁鈺的希望在瞬間破滅!
天命如此啊……
朱祁鈺本就不是心性堅定的人,這些年孫太後、堡宗和於謙給他的壓力,讓他選擇在娼女的肚皮上放飛自我,今夜孫太後的釜底抽薪,徹底擊潰了他的心態。
哀莫大於心死。
登基後,自己派楊善迎皇兄回國,讓他住南宮,衣食無憂,廢了朱見浚的東宮之位後,也優渥待他,皇兄這些年生的孩子,隻要過了三歲,自己全都給他們封了爵位。
如此仁厚,沒換來感激。
反而是沒日沒夜的擔憂。
如今,母後更是落井下石,派騰驤和武驤四衛趁亂來取自己的性命,何其之悲,這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朱祁鈺的心態瞬間崩塌。
無力的往床上一坐,就這樣罷,毀滅吧,趕緊的。
累了,倦了。
杭皇後掩麵而泣。
她不怕死。
可兒子怎麼辦。
自己和丈夫被殺的話,兒子也難逃一死。
他才九歲啊。
他本該是天下共主,可以享受大好人生,可以開創一片盛世成為千古明君,這一切都隨著騰驤和武驤四衛的到來,成了泡影。
乾清殿外,腳步聲如雷。
旋即傳來劉永誠尖銳的聲音,“奴婢劉永誠,請見陛下。”
又響起殿前金瓜護衛千戶李瑉的聲音“大膽劉永誠,攜兵帶劍拜天子,反賊爾!休要在此假惺惺,我等哪怕肝腦塗地,也絕不讓你等反賊染指乾清殿一步!”
章國八年,終究有忠君之士。
但無濟於事。
整個乾清殿都被劉永誠的人圍了起來。
劉永誠哈哈一笑,“陛下恕罪,既然你不肯召見,奴婢自己進來!”
刀劍相交的金屬脆鳴聲響起。
金瓜護衛不斷陣亡。
鮮血飛濺。
朱祁鈺在殿內看見飛灑到窗欞上的鮮血,沉默了一陣,對杭皇後道“取劍。”
朕是天子。
豈能死於宵小之手。
杭皇後淚流滿麵,步履蹣跚的取了劍。
嗆!
朱祁鈺撤劍出鞘。
關鍵時刻,殿外忽然又傳來如雷的腳步聲,以及弩箭破空的尖嘯聲,在萬般嘈雜中,數百軍士齊聲高喊“禦馬監監督太監郝義,奉太子殿下旨意,率兵平叛,護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慘嚎聲此起彼伏。
朱祁鈺聽了個真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杭氏,“是見濟派郝義來護駕?”
杭皇後喜極,淚如雨下,“是的,陛下!”
是兒子!
是兒子在正陽門外力抗石亨!
是兒子派郝義來拱衛乾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