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宗彆鬨!
用了午膳沒多久,盧忠來了。
朱見濟從杭皇後懷裡鑽出來,對朱祁鈺道“老朱,那我就放開手腳去乾了,死人太多的話,你各人給老子擦屁股哈!”
杭皇後剜了兒子一眼,惱道“怎麼給你父皇說話呢。”
也是奇怪。
兒子在她麵前,從來守禮。
可一旦和丈夫在一起,就沒大沒小了,關鍵是看丈夫這笑意,有點甘之若飴,難道老朱家的男人之間都是用這種方式相處?
朱祁鈺微笑著揮手,“你把慈寧宮燒了都沒事。”
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所以這輩子替你負重前行。
朱見濟臉都笑爛了。
老妖婆,給我等著,本太子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帶著盧忠直奔慈寧宮。
待朱見濟離開,朱祁鈺起身,對杭皇後道“你回坤寧宮吧,我出去走走。”
杭皇後立即行禮離開。
朱祁鈺這才轉身,看向乾清殿角落裡的史官,目光陰沉著問道“今日除去朝堂記錄外,乾清殿這邊,可按實記錄?”
明初,太祖設起居郎,負責起居注。
洪武九年廢。
洪武十四年複設起居郎一職,旋即又廢。
所以直到如今,也沒有起居注。
不過有史官。
而且從太祖到景泰年間,大明的史官無比儘責,記錄之詳細,絲毫不輸起居注,幾乎囊括了天子所有的言行。
今日當值的是史官魏南風,景泰二年的同進士。
原本在翰林院閒著。
不過寫得一手好字,被舉薦,出任史官。
聞言道“一字不落。”
朱祁鈺被噎了一下,沒好氣的點了他一下,“朕聽說你近日有耳疾,要不要休憩幾日,養好身體,也可去地方曆練曆練,可望早進中樞。”
這是拋橄欖枝了。
魏南風好歹也是同進士,哪會聽不懂朱祁鈺話裡意思,起身行禮,“謝陛下隆恩,微臣並無他恙。”
想讓我改?
不可能。
你父子倆今日的交談相處,我一字不落的記錄了下來,現在才想起要修改?
晚了!
朱祁鈺怒意沸起,指著魏南風的鼻子,近乎吼道“拿來給朕看看。”
話不投機,掀桌子。
魏南風猛然將案卷上的冊子蓋上,神態堅毅,“陛下,於製不合。”
天子可沒資格閱著。
朱祁鈺頹然泄氣,一個頭兩個大,老子怎麼就選了個這麼頭鐵的史官,他李世民看得改得,老子就看不得改不得麼?
迂腐。
何況本朝太宗也改過。
怎麼到朕這裡就不行了呢。
拿魏南風沒奈何。
總不能因為這事貶謫甚至殺掉一個正直的官員吧,朱祁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他要是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也不至於被逼得天天玩娼女來逃避現實。
沒好氣的對興安道“擺駕,南宮!”
兒子,爹儘力了,不是不想幫你粉飾,實在是沒辦法。
史官頭太鐵啊。
不過沒事,老子殺不了史官魏南風,你登基之後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嘛,你那麼強勢,修改個起居注什麼的,不難吧?
到時候史官不遵,你那麼果決,殺幾顆無辜腦袋,沒什麼壓力吧?
實在不行……
爹禪位前幫你把這事給解決了。
大不了讓人去放把火!
朱祁鈺氣鼓鼓的準備擺駕南宮。
史官魏南風急忙攤開冊子,把他和朱祁鈺的這段對話,一絲不苟的寫了進去,然後抱著冊子準備跟上,陛下要去南宮,這等大事,身為史官,必須得詳細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