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少保太強勢了。
自己夙夜難寐,不能讓兒子也擔驚受怕,所以削弱兵部權力勢在必行。
朱見濟點頭,“這個可以有。”
自己登基後,若於謙還是大權在握,確實不利於各項改革的施行,倒不是懷疑於少保的忠誠。
是彼此思想不在一個水平。
容易產生分歧。
朱祁鈺繼續道“兵權在文官集團手上,不利於皇權,於謙也知道我要對兵部動手,你說他會不會把兵權交出來?”
朱見濟恍然大悟,“不會!”
臥槽。
搞半天,於少保也變敵人了,而且這是個無法解開的死結。
大明後期,內閣坐大,兵權又落在了文官手上,所以才會逐漸走下坡路,最終無可救藥,自己作為天子,為了確保皇權,更為了盛世中國的理想,肯定要收回兵權。
這就和文官集團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問道“咱們把堡宗殺了,問題是不是就迎刃而解?”
朱祁鈺搖頭,“不殺上皇,受到威脅的僅僅是咱們父子倆的皇位,不拿回兵權,受到威脅的可不僅僅是咱倆的皇位,是老朱家的江山。”
所以留著堡宗。
用他作為誘餌,將朝中異己一網打儘後,再收攏兵部的兵權,則兒子可以無後顧之憂。
石亨一場動亂,自己不就把騰驤和武驤四衛拿在手中了。
接下來就是改製。
親軍二十六衛,得全部由天子掌控!
而改製……
就必定觸動文官的利益,尤其兵部將受到最大的衝擊,於謙作為文官集團的領袖,哪怕再忠誠,也不會無動於衷。
必然反抗。
朱見濟深以為然,大明的崩塌,不僅僅是財政的問題,兵權也是個很大的弊病,落在文官集團手上後,讓一群讀書人去操作戰爭。
這不瞎胡鬨嗎。
明末好不容易出了個儒將盧象升,結果呢……被坑死了。
問道“先收拾誰?”
朱祁鈺眼眸眯縫起來,“誰跳得厲害就先收拾誰,目前局勢來看,隻怕還是武將和勳貴集團先跳出來,畢竟上皇把兵權交給了他們,而我登基後,兵權到了兵部,在他們看來,是我和於謙傷害了他們的既得利益,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上皇身上,到時南宮複辟,殺了於謙,兵權重回五軍都督府!”
朱見濟有點信不過,曆史上的老朱也這麼想的?
結果玩脫了。
擔心的道“近期我沒關注朝堂局勢,針對這種情況,老朱你布置好了沒?”
萬一武將和勳貴集團跳了,結果你應付不了。
又一個奪門之變。
多尷尬。
朱祁鈺笑道“所以,白圭很重要,他將要去湖廣任承宣布政使司!”
此舉是抄方瑛的後路。
方瑛這些年都在外平叛,他的勢力在地方。
回到京畿的方瑛,和石亨一樣。
有兵權。
但不多。
折騰不起什麼大浪。
朱見濟恍然大悟,“繞了這麼大個圈子,感情你還是要老子出賣色相娶了白鯉?”
老朱你在賣兒子!
朱祁鈺正色,“老子是在給你鋪路!”
小兔崽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人白鯉哪點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