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在一旁和朱祐楨對視一眼,兩爺孫笑樂個不停。
朱見濟話音未落,吳太皇太後在杭太後的攙扶下走入文華殿,沉著臉,“是誰在欺負哀家孫子!”
老朱家地位最高的人到了!
所有人急忙行禮。
吳太皇太後掃視了一眼,她雖然垂垂老朽,但腦子還清醒,見狀心裡暗惱,戴義這太監也太忠心了罷,就這還怕孫兒吃虧,跑坤寧宮來告狀?
這不是老朱家的男人的正常相處方式麼。
這叫人味兒。
不像其他朝代的君王,隻有君臣而無父子,我老朱家是父子在前,君臣在後。
思緒未落,就見孫兒朱見濟爬到她身邊,扯著她的腿,不要臉的嚎叫起來,“皇祖母,你看看孫兒這肩頭,沒個幾日好不了了哇,這幾日都無法處理政事了哇,國家如今事務繁忙,孫兒又受此重傷,孫兒五內俱焚啊,皇祖母可要給孫兒做主哇!”
吳太皇太後低頭一看,發現了朱見濟肩頭的那個紅腫的鞋印子。
頓時怒了。
看向白鯉,冷道“仁孝皇後的《女誡》,小鯉你沒看過麼?”
她以為是白鯉打的!
這是要拿白鯉開刀了。
白鯉心裡一驚。
杭研卻在旁邊道“母後,小鯉知書達理——”
朱見濟見狀也急忙道“皇祖母,不是白鯉,是你那寶貝兒子啊,下手也真是狠啊,一點都不留情,孫兒身體上痛就痛了,誰叫他是孫兒的老爹嘛,可因此耽誤了國家政事啊。”
朱祁鈺原本坐在地上笑,他一點也不擔心母後會嚴罰白鯉。
這麼好的孫媳婦,母後喜歡的很呐。
結果兔崽子直接告狀了。
朱祁鈺急忙起身辯解道“母後,你彆聽兔崽子亂說,是他先打你大重孫子的,你看把祐楨的大腿都打成什麼樣子了。”
吳太皇太後順著朱祁鈺的手指看過去,微微蹙眉。
但隔代親隔代親,吳太皇太後雖然也喜歡重孫子,但更喜歡她孫子,沒好氣的抬起了拐杖,“見濟打了祐楨,那是為了他好,為了他將來能當一個好天子,但你這個當爹的都多少歲了,還沒個輕重,打傷見濟耽誤國事,著實該罰!”
朱祁鈺那個無奈啊。
隻能乖乖的跪下,被吳太皇太後用拐杖重重的敲了幾下。
但肉體的痛那及得上他心裡的痛,娘啊,我是你兒子啊,親生的啊,四十幾歲的人了還被你杖責一頓,我這個上皇不要麵子的麼。
杭太後在一旁樂道“活該!”
她心疼大孫子。
也心疼兒子。
丈夫這是咎由自取!
朱祁鈺一臉的生無可戀,剛想起身,吳太皇太後道“罰你在乾清殿禁足七日,不得外出,並替見濟處理所有政事!”
朱祁鈺“……”
吳太皇太後沒好氣的用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頓,“你們三爺子,全部罰抄《孝經》十遍!”
朱祁鈺、朱見濟、朱祐楨三爺子的神情立即精彩起來。
感情大家在互相傷害。
誰也沒占著便宜。
接下來,就是白鯉給朱祐楨上藥,杭研給朱見濟上藥——
還是當娘的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