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屍工!
可我明明記得,夢中那場婚禮到了最後,下麵的賓客都變成了森森鬼影,這些工人現在明顯還活著,怎麼可能是鬼魂?
這可對不上號。
也許,工人們遭遇的隻是那男屍造出來的夢境幻覺,跟我的夢境並不是一回事?
我又追問幾個工人關於夢境中婚禮的其他細節,宴會大廳的裝修布置,拜堂成親的所有步驟,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隻不過,有一點很可疑,那就是所有人都看不清新郎官的麵容,連帶著新娘掀起蓋頭,長什麼樣子,他們也沒人看清楚。
不是新郎官和新娘子臉上有什麼問題,在他們的記憶中,好像長得都挺好看的,可就是記不住長什麼樣子,大概就是網友看韓國選美時那種患上了臉盲症的感受。
我試探著問那幾個工人,看新郎官是否有些眼熟,努力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來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我還特意把自己的臉湊到對方跟前,想看對方會不會看到我的臉,就想起新郎官其實就是我。
可所有的工人都是搖頭,他們完全記不起來新郎官的長相。
這樣的答案,並沒有讓我放下心來,反而更加擔心了。
這些工人跟著我去捉了一次男屍,就陰氣入體,在夢中遭遇同樣的婚禮場景,差點沒命,這也太邪門了。
這男屍跟逃走的那個詭異女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係?
一時間,我想得有些出神,直到江主任喊我,我才反應過來。
“江哥,你說什麼,我剛才想事情,沒注意到。”
“老弟,這事情是不是解決了?後麵不會再有麻煩了吧?”江主任也成了驚弓之鳥。
“沒事了,都解決了,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男屍被焚化燒毀了,肉體已經被消滅了;現在它對工人們造成的傷害也被處理了,夢境屬於靈魂層麵的問題。
肉體到靈魂都被解決了,後續基本不可能再有問題。我回答起來也底氣十足。
“大家夥兒都吃得差不多了吧?那咱們就散場吧,你們回工地,我還要回單位處理點事情,老弟,你也跟我一起。”江主任開口道。
江主任還在想著男屍家屬來殯儀館鬨事的事情,這是叫我一起去處理呢。
坐車回殯儀館的路上,江主任給辦公室撥了個電話,聽完彙報,臉色相當難看。
“老弟,家屬現在油鹽不進,咬死了說要死者的屍體,要不然就找上級投訴,這是要獅子大開口啊!”
如果對方上來後就談判賠償事宜,那還好解決,說明最起碼在可控範圍內;可現在的情況是,對方一上來就知道了這邊的弱點,上來就把殯儀館這一方逼進了死角裡。
屍體已經火化了,都成了骨灰了,現在家屬要屍體,難不成要給他們變一具屍體出來?
我很能理解江主任的擔憂,笑著安慰道“江哥你不用擔心,等會兒我去跟家屬談,保證他們老老實實的。”
到了殯儀館,我和江主任就立刻看到了穿著白色孝服,頭戴白巾的死者家屬,見到我和江主任,立刻就群情激奮的圍了過來。
“你們殯儀館不經我們家屬同意,就把屍體燒了,誰給你們的權力?誰知道屍體是被你們燒了,還是拿去賣了?我要報警,你們要賠償我們家屬精神損失費。”
好嘛!前麵還說的大義凜然的,到了後麵就暴露了想要錢的事實。
就那屍體剛運來時的腐爛程度和臭味兒,隻要有點腦子就知道,那是高度腐敗了。還拿去賣?賣臭肉嗎?
我上前一步,擋在了家屬麵前“這件事情現在由我負責,家屬可以派來兩個代表,跟我去接待室好好談談,隻要事情能處理,該承擔的責任我們肯定會承擔的。”
聽我這麼說,家屬裡立刻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一看就精於算計,說不定這一次來鬨事也是他們兩個組織的。
“你真能負責?”那中年男人有些不太相信。
這時,站在我身後的江主任開口道“陳鋒是我們殯儀館的特彆顧問,這件事情已經全權交給他處理了,他說的話絕對算數。”
“那好,你說該怎麼辦吧。”中年男人的態度依舊很堅決。
“大家說了那麼久,都渴了吧?咱們去接待室,邊喝茶邊聊。”
對方有恃無恐,自然是滿口答應,卻也正中我的下懷,我先招待他們吃點心喝茶,又交代江主任弄來了一台投影儀,接著把從監控室拷來的監控錄像接上投影儀,播放在了投影屏上。
投影畫麵當然是那具男屍從冷藏櫃裡爬出來,然後盯著監控視頻看的片段,後麵還有他躲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從後牆翻到後山,又被後山公墓監控錄像拍到的畫麵。
監控錄像播放的時候,那中年女人就一直尖叫連連,整個人都靠在了中年男人身上,那中年男人也沒好到哪裡去,臉色刷白,牙關一直在不停打顫。
等到監控錄像播放到男屍盯著後山公墓的監控攝像頭看的,我按下了停止鍵。
“兩位,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知道屍體被提前火化的,不過你們也看到了,這屍體不經家屬同意就火化,是有原因的。你們肯定也在電視和電影裡看過,僵屍這一類東西一旦出世,第一時間就是要吸了家人的鮮血,不火化,你們所有人都要沒命的。”
中年男女心有餘悸的看著我,根本不敢轉頭看投影幕上的畫麵,接著,兩人就低聲商量起來。
商量過後,中年男人開口道“彆拿這種特效小視頻來嚇唬我,這事兒不管怎麼說,就是你們沒有經過我們允許就火化屍體,這事兒說到天邊也是你們理虧,不賠償我們就打官司去。”
我不由得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對方這是知道男屍已經被火化了,吃定了我們。
我笑了笑,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說道“你們真以為火化了屍體,就不用擔心彆的了?也不想想,一個死了的屍體,是怎麼跑來跑去的?彆拿了錢卻沒命花。”
這一對兒中年男女頓時變了臉色,原本就因為驚慌變得蒼白的臉,此刻已經像白紙一樣,麵無血色。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拿錢,你們要多少,殯儀館就賠償多少給你們,但是之後你們的死活我們不管,另一個是我出手幫你們擺平這些,不過錢你們就彆想了,你們商量一下,想好了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