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被釘在洞頂的女屍,像是突然複蘇了一樣,手指在來回動彈了幾次之後,竟然慢慢的收了回去,連帶著滴落的鮮血也停了下來。
她像是從熟睡中清醒過來一樣,雙手活動了一下之後,大概是覺得垂下的頭發遮擋了視線,有些不太方便,於是抬起手,朝著左右分開了自己的的頭發,露出了她的臉龐。
我屏住呼吸,仔細的朝著她的臉龐看去,隻一眼,我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隻覺得頭皮發麻,頭發都炸了起來。
那是江麗欣的臉,她此刻臉色蒼白,胸口上被兩根長長的金屬尖刺刺穿,釘在了岩洞洞頂之上,鮮血正順著金屬尖刺慢慢的流下來,再順著手臂往下流淌。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江麗欣朝我轉過頭,向我看來。
我們兩人目光交彙,她的整個眼睛都是漆黑的顏色,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般,讓我有種靈魂被吸入其中的錯覺。
我心中不由得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挪動腳步,轉身逃走,可是隨即又想到了脖子後的陰蛇蠱,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江麗欣似乎看出了我的驚慌,她用沾著鮮血的雙手,將頭發在兩側分開,夾在了耳後,隨即向我展顏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如記憶中一樣甜美動人,可是看在我的眼裡,卻像是看到了惡鬼一般——都這樣被釘在了岩洞洞頂上,還能活動身體的,對我露出笑容,這已經不能用驚悚來形容了。
接著,我就看到江麗欣抬起手,接著伸手抓住了釘在她胸口的金屬尖刺,開始一點點的往外拔。
金屬尖刺被拔出時,跟洞頂岩石發出的摩擦聲,還有跟抽動時跟血肉黏連發出的聲音,帶動骨頭渣的碎裂碰撞聲,讓人感覺牙齒發酸,渾身發寒。
我整個人都失去了思維能力,隻能呆愣愣的看著江麗欣做出這些動作,甚至連脖子後麵還趴著一條陰蛇蠱都給忘了。
江麗欣一臉猙獰的慢慢把右邊胸口的那根金屬尖刺拔了出來,鮮血隨著她的動作,順著她的雙臂往下流淌,當她把尖刺徹底拔出來之後,從她胸口那處破損的傷口處,噴出了一股鮮血,如同在半空中下了一片小型的血雨。
鮮血噴灑在了我的臉上和身上,帶著腥臭又陰寒的氣息,讓我忍不住一陣顫栗。
緊接著,我聽到身後的陰蛇蠱發出了聲響,蠕動的頻率明顯加快了很多。
我正奇怪這陰蛇蠱是在做什麼,忽然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剛才被血雨滴到的一處地方,傳來了癢癢的觸覺。
那是蛇信吞吐在皮膚上造成的觸感,我一瞬間就明白此刻發生了什麼那陰蛇蠱正在舔食落在我身上的鮮血。
我渾身肌肉繃緊,不敢動彈分毫,就看到岩洞洞頂上,拔出金屬尖刺的江麗欣將金屬尖刺送到了嘴邊,伸出舌頭輕輕舔食起來。
那根金屬尖刺大概有雞蛋粗細,尖端做成了三棱血槽的形狀,尖刺被拔出來之後,上麵還帶著不少血肉,江麗欣舔舐著上麵的血肉,嘴巴很快就被染紅了,像極了影視作品裡生食血肉的妖怪。
隻是影視作品裡的妖怪都是吃彆人的血肉,她這是吃自己的,不過卻比影視作品裡的畫麵看著更加詭異,更加滲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江麗欣的再次將目光投向我,跟我四目相對,她的臉上露出了詭異莫名的微笑。
那笑容似乎十分愉悅,又帶著幾分魅惑,她將手中那帶血的金屬尖刺舔舐的滋溜作響,就像是在吃冰淇淋一樣。
我看著她嘴巴上滴落的鮮血,頓覺一陣反胃,有些想要嘔吐,可是想到脖子後的陰蛇蠱,又給生生的忍住了。
此刻,背後的陰蛇蠱已經舔舐完了之前那一滴鮮血,又換了個地方,重新舔舐起來,麻癢感再次傳來。
岩洞洞頂上,江麗欣已經把金屬尖刺上的血肉舔舐乾淨,她一邊發出意味不明的得意笑聲,一邊舔舐著嘴巴周圍沾染上的鮮血。
等到她把嘴巴周圍的鮮血舔舐乾淨之後,猛然握緊了手中的金屬尖刺,反手對著岩洞洞頂刺了進去。
一尺多長的金屬尖刺,在她的手中,就像是玩具一樣,輕易的刺入了岩洞洞頂之中,完全違反了物理原理。
下一刻,我反應過來這是夢境之中,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就算突然冒出來一個恐龍,那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接著,江麗欣握緊了刺入岩洞洞頂的金屬尖刺,左手反握住了左胸胸口處的金屬尖刺,開始麵目猙獰的往外拔那根金屬尖刺。
令人牙酸又耳膜生疼的摩擦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大概是刺入左胸心臟的緣故,從金屬尖刺尾部流出的鮮血量明顯多了不少。
那些鮮血噴灑滴落在我的身上,我脖子後麵的那條陰蛇蠱,舔食鮮血的速度愈發加快,尾巴都開始興奮的晃動起來,掃在我的皮膚上,讓我渾身發癢。
我忽然明白過來,眼前這詭異的情形,也許是在用江麗欣的鮮血故意喂養我身上的陰蛇蠱。
當時我們找到陰蛇蠱,那些陰蛇蠱可是在石板當中喂養的,其中還用了那具男屍的鮮血喂養,也許是喂養時間還不夠,所以當我們打開岩洞的時候,陰蛇蠱有好幾條,而不是隻剩下最後一條。八壹中文網
也許眼前江麗欣用鮮血喂養陰蛇蠱,就是補全陰蛇蠱的力量,一旦被她給補全,那我背後的這陰蛇蠱就更加無法對付了。
可是,眼前的情況該如何處理應對?
繼續留在這裡,肯定是不合適的,留下來站著不動,不是等著江麗欣用鮮血把陰蛇蠱的力量補全嗎?
沒看到陰蛇蠱現在明顯處於興奮狀態,它舔舐鮮血已經興奮到尾巴來回卷動,掃的我皮膚發癢了。
可現在如果轉身逃走的話,身上的陰蛇蠱會不會直接對我發動進攻?
我是真的體會到了進退兩難這個成語的含義,現在站著不對,想要逃走也不敢。
急切之中,我想起了侯三爺,忍不住有些埋怨起來三爺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做什麼。見到我睡著了,也不知道叫醒我,這要是再不叫醒我,或者出手救我,我這條小命可真的要沒了。
就在此時,岩洞洞頂之上,再次傳來了聲響,江麗欣已經把金屬尖刺拔出來了一半,她也無法承受痛苦的發出了低低的嘶吼聲。
那聲音像極了痛苦發狂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