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誠疑惑,黃鈺琪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怎麼?看不出來吧。”
畢竟黃鈺琪的外表實在是太過於純淨,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是乖乖女的類型。
跟叛逆兩個字根本就聯係不上。
江誠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確實是看不出來,你一看就是那種十足十,埋頭苦讀的好學生。”
黃鈺琪繼續說道:“小時候我對我媽媽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為什麼不回來京都工作?因為我奶奶總對我說,我媽媽去支教是為了享受三支一扶的政策,去支教幾年,回來京都靠公務員就比較容易了,到可是我媽一去就是二十幾年,她都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是什麼,甚至都忘了我...”
“我那時候還小,她又一直沒不在家,沒人管的住我,上初一的那段時間,我就開始不讀書,翹課上網,不聽話,後來我媽知道了,就著急的給我請了假,把我接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江誠好奇地問:“支教的環境應該很不好,當時你感覺怎樣???”
黃鈺琪回憶道:“那時候的環境雖然差,但是我記得支教老師倒是比現在還多一些,當時那裡的學生也多一些,但是環境比現在的還要差,原本我以為我的條件已經很差了,直到看到他們的書桌和教室,還有餐食,我才知道我在京都有多幸福。
江誠感歎道:“幸好你媽媽帶你去了一趟,果然行動和環境就是最好的教育。”
江誠覺得黃鈺琪的媽媽這一點跟自家老媽小時候的教育如出一轍。
每次鄰居家的熊孩子挨揍的時候,李豔都會立馬打開家門讓江誠到外麵去看熱鬨,以此來側臉的敲打自己。
黃鈺琪點點頭,說:“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努力學習,再也沒有逃過課。其實我當時會叛逆,主要是因為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我媽媽經常不在家,而周圍的親戚們卻不停地在我耳邊念叨,說我媽媽肯定是在外麵有了彆的孩子,所以才不願意回家。儘管我內心深處並不願意相信這些話,但事實擺在眼前,也、她確實是很少回來,就算是寒暑假也會拖著不回家。”
江誠輕輕歎了口氣,回應道:“教師這個職業就是如此,尤其是在支教的地方,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需要延長教學時間。”
黃鈺琪繼續講述著自己的經曆:“是啊,直到後來我親自去了她工作的地方,我才開始恍然大悟。直到現在,我還是十分清晰地記得當時的場景,那種衝擊力讓我永生難忘。當我媽媽回到學校時,那些大山的孩子們歡呼雀躍的樣子,仿佛我媽媽就是他們的親生母親歸來一樣,當時看到這一幕,我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感動又有些嫉妒。”
“雖然我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很不開心,好像我媽媽就是被他們搶走的似的,但是當我看清了學習的環境,以及那些跟我年紀相仿的人的家庭環境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我媽媽她並不後是周圍人說的那種不負責任的人,相反就是她的責任感太強了,所以才導致她不得不犧牲我去幫助更多的人。”
江誠點了點頭:“這世間萬物皆難圓滿,幸好你後來理解你媽媽,不然這倒是會變成一個悲慘的故事。。”
“沒錯,再那裡呆了半個月之後我就原諒了她,然後我也回了京都,也因為這段經曆我開始變得懂事了起來,因為我想要跟我媽媽一樣,她剛開始也是奔著物質去的,但是在那裡,她又找到了自己內心最想要做的事情。”
江誠回應道:“很少會有人能找到自己想做又能堅持下來的事情,換一個想法來說,你媽媽這一生也算是活的自由了。”
江誠的這番話語猶如一把利劍,直刺黃鈺琪的內心深。
“沒錯,她這一生儘管一直遭受著周遭的人的曲解,就連我奶奶都一直在咒罵她,但她卻從未試圖辯解過。正如你剛才所說的,她是自由的,她的靈魂是堅強的,她也是我崇拜的人。”
江誠從沒想到自己會跟一個見過幾次麵的人在長城討論這種這麼深層次的話。
現在的人,大多不是活在父母的期待中,就是活在親戚的攀比下。
江誠由衷的回道:“能做到無視周圍的人,堅持自我的人,確實是個內心強大的人。”
“是啊,所以這一生到底要怎麼過??這個事情原先困擾了我很多年,不過現在,我不困擾了,我想跟我媽媽一樣,做一個靈魂自由的人,不受世俗目光拘束的人,不過像我這樣人,自由是自由了,力量卻是渺小的,有時候我甚至都懷疑,我這麼做的意義還不如你直接捐贈的小學來的實際。”
江誠搖了搖頭,說道:“你怎麼突然間又把自己饒進去了,矛啊,不是說了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學校再新,沒了老師那也不行啊。”
見經常安慰自己,黃鈺琪不由得有些失笑。
原本她是想開導江誠的,沒想到最後卻開始反過來。
“你說得確實有道理,是我想得太多了……”
在交談之間,兩人已經乘坐纜車從北八樓直達長城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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