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的分配,還是按照五五分成,兩個村子各占一半。
村子裡有殺豬匠,這種活兒自然要靠前。
兩名光著膀子的漢子招呼眾人將野豬抬到河邊,就著流動的溪水清洗一番。
溪水距離營地有一段距離,為的便是不要引來大型猛獸。
婦人們則是成群地在一起拾柴燒火,一大桶一大桶的熱水被抬到宰殺野豬的現場。
杜蘭月對此都挺好奇的,同珍娘幾人結伴過去看熱鬨。
隻何老爹覺得場麵太血腥,叮囑她們趕緊回去炮製天麻。
杜蘭月訕訕地抹了下鼻子,心道殺野豬還有她的功勞呢,怎麼可能害怕?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彆說出口比較好,遂從善如流地點頭,隻腳下沒挪步。
那殺豬匠果然是個熟手,宰豬刀磨的鋥亮,對著野豬的肚子便捅了進去,隨後上下割了兩刀,野豬的肚子便露了出來,內裡的腸子、心肝腎便一股腦兒地流了出來,有婦人已經用盆子在底下接了。
當然腸子是沒人要的。
這時候的人窮困,豬腸子也不願意浪費,但這玩意兒很是腥臭,為了不耽誤趕路的進度,何大郎做主將這些不能吃的給深埋了。
雖說知曉這也是一道美味,但收拾起來真的很麻煩,野豬本已經比家豬難收拾了,若是再收拾腸子,不知道要多麻煩!
所以,杜蘭月也沒阻止,等之後安定了,她高低得給大夥兒做一頓豬雜湯、爆炒肥腸、醋溜肝尖、豬肚兒雞嘗嘗。
現在,扔了就扔了吧!
那殺豬匠不僅殺豬的手藝好,分肉的技藝也十分高超。
一刀一條肉,掂量起來都是一樣沉,由他們來分肉,沒人說不妥。
家家戶戶分到了一大塊野豬肉,歡歡喜喜地如同過年一般。
又被自家小兒的饞樣兒給可愛到了,大部分都舍得切下一塊肉,或是燒湯,或是炒菜,都開了葷。
老何家更是如此,家裡的狼肉還沒吃完,如今又多了這許多野豬肉,饒是像方氏這麼節儉的,今天也大手一揮,切了厚厚的肉片,燉了一鍋肉菜。
雖說這菜看起來十分粗獷,但經不住他們家調料多,也舍得放,倒是彆有一番滋味。
每個人都吃的肚兒溜圓。
何三郎摸著肚子,懶洋洋地躺在草叢上,舒服地想要睡著。
這一路走來,雖說也有不少危險,但相對於以前的如同一潭死水的生活,顯然是現在的逃難生活更有趣。
何三郎覺得自己的骨子裡是有那冒險基因的。
這個詞兒還是從杜蘭月那裡聽來的,他已經習慣了二嫂口中時不時出現的新鮮詞句,並且還能猜到意思,時間久了竟也能說出一兩句了。
不單是他,珍娘和阿桃也是如此。隻兩人可不願意歇歇,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又投入到炮製天麻的工作中。
這件事不難,村人們都已經聽會了。
當然,也有些謹慎的,還在做之前到老何家討教。她們十分客氣,不是帶著把野菜,就是帶著點兒草藥。
帶草藥的自然是為了投其所好,這個“其”,當然便是杜蘭月了!
村人都知道何家二兒媳最近在研習醫術,這可是個好事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