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知道有蹊蹺？這事兒同杜氏脫不開關係！我就隻以為她不是個省油的燈，想不到還是個吃人的鬼。”潘氏哼聲說道。
武之政一愣，他可是頭一回聽到這什麼杜氏，平日裡同她阿娘關係好的婦人沒幾個，但要說真的與她交惡的，似乎也沒幾個，原因依然是不敢。這些夫人們都很精明，哪有幾個是憨憨？
這杜氏是誰？他可從來沒聽說。
雲慧嬤嬤看到他的神色，忙道，“公子不知道這杜氏也在情理之中，那人是個小官夫人，不過她夫君是今科狀元郎，所以杜氏憑借商戶女的身份，才能跟著水漲船高。否則，還不知道在哪個酒館做沽酒女呢！”
“不過？她不愧是個商戶女，靠著天生的生意頭腦，初來京都便開了一家衣服鋪子，靠著些奇技淫巧，竟然也能逐漸立住腳了，還跟咱們錦繡樓搶生意。那杜氏如今十分猖狂，因為賞魚宴上的坐次不如她意，便甩臉子給夫人看，簡直是氣煞人了。”
若是杜蘭月在當場，真要給雲慧嬤嬤頒個獎，“胡謅八扯”獎！
可武之政對此還是很相信的，詢問阿娘到底有沒有這麼回事。
潘氏覺得窩心極了，果真還是自己的兒子最靠譜，立馬換了一副受了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樣。
“阿娘怎麼能和商戶女一般見識？一開始，本也不欲與她為敵，可沒想到她卻因為此事對阿娘耿耿於懷，我讓飄絮去送她休息，沒想到還被她利用了一把。”
此時，潘氏的臉上早就不見了高高在上，而是如慈母一般看著兒子。
“阿娘的意思，這飄絮跟我都是杜氏給下的毒？她一個賤人，能耐還不小呢！”武之政悶聲說道。
潘氏見兒子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內心便放鬆了幾分，道，“我兒不必為此憂心，阿娘定然讓她付出代價，咱們不能讓她當猴兒給耍了。不過，如今你的秘密恐瞞不了多久了，想必你阿爹也聽到風聲了，這次是阿娘做的不好，才讓我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說到這個，潘氏是真傷心，說著便哽咽地哭了起來，傷心也沒有虛假成分。兒子是個廢人的消息，肯定會慢慢傳開，這樣他還如何做人？伯府的麵子跟裡子可都沒了，就算是靠著叔父的關係將輿論暫且給壓下去，可傷害也已經存在了。
杜氏，當真是可惡至極！
“阿娘彆哭了，這秘密你守得夠久了！天閹又如何？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隻要有權有勢怕什麼？你之前那個丫頭不錯，不如就賞給我如何。”武之政笑著說道。
潘氏氣結，“你怎麼還想著那賤丫頭！她也不是個好的，為何不及時阻止你？那賤丫頭也是個有心機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雲慧嬤嬤在旁邊著急，這娘倆說的都不是重點。
“公子，你仔細想想到底是如何中招兒的？你身邊不是還有護衛嗎？老奴心裡存著疑惑，杜氏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而她身邊的丫頭看著也普通，年紀也不大，老奴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為何您會被算計。”
這問題可是難倒了武之政，因為他的確也不知是如何被算計的。
隻當時的情境詭異，他正好好走在路上，竟然被人給拍暈了，而自家的護衛好像根本沒反應過來。至於動手的什麼人？哪裡有人看到？
“動手的人八成是個男的，此人力氣極大，扛著我也能健步如飛。”
潘氏點點頭，這倒也是，難道杜氏還有同夥？可這也沒見到呀。還有那侍衛去哪兒了？為何不見了蹤影？這都是詭異之處，須得好好調查。
“不管刺客是男是女，肯定同杜氏有關，政兒一定要小心那女人。還有上回扯著你不放的那個小指揮，也不是個好的。”潘氏突然智商在線起來，“阿娘跟你說這事兒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你能夠小心些，特彆是遇到這杜氏的時候。但至於其他事兒，我自己會想辦法，總不能讓我兒白白受算計。”
“好了，既然你阿爹喚你，你便趕緊去趟吧，免得讓你爹生氣。”潘氏認真地說道，她兒子慣常不得寵，雖然是伯府唯一的男丁，貌似也沒什麼特彆的。
潘氏害怕兒子的秘密被伯爺知曉，政兒便更不被重視了。
武之政搖頭，“我不去！阿爹發起火來六親不認，若是將我給打傷了，娘又要心疼了。”
潘氏噎了噎，歎口氣道，“那你在這裡休息，對外稱病就好，也彆擔心外麵的風言風語，今日晚些時候，我便去郭姥爺家瞧瞧。”
武之政點點頭，心想阿娘是打算要請姥爺幫忙了？這感情好，隻是沒將飄絮那丫頭要過來，多少有點兒可惜……
潘氏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便到了主院，見自家男人在廳堂裡來回踱步，肉眼可見的暴躁。
“老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喊下人上菜？”
承恩伯見自家夫人過來，竟然還能裝的跟沒事兒人似的，更加憤怒。
“政兒的事兒，你知道了吧？難道真想讓我撬開你的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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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一個踉蹌，似乎沒想到男人竟然這麼跟她說話？杜氏果然是自己的克星！
“政兒有什麼事兒？”潘氏用手帕擦了眼角，瞥了承恩伯，見對方的臉色黑的要命，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不由覺得心裡漏了一拍。
承恩伯沉聲道，“政兒最大的不幸，是有你這個娘親！”
似乎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潘氏仰頭笑了兩聲，“我是政兒最大的不幸？！虧你說的出來！摸良心說，伯爺你關心過兒子嗎，成日裡不是在衙門，就是在公乾的路上，如今倒是會來說教了，早乾嘛去了？”
武文忠哼了一句，“我若不如此，承恩伯府早就風雨飄搖了！還能由著你們母子倆個作？政兒可以受你唬，可是我不行！今天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到底如何，你心裡清楚！我已經著手去調查了，若是我發現你說謊，不如就到莊子上靜養，也省得出來丟人現眼！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你自己，是伯府！是我！”
在場的都是官家夫人，承恩伯無法做到坐視不理，若真得罪了寵愛妻子的，恐是會樹敵也說不定！
潘氏的身子晃了晃，眼眶倏忽紅了。
雲慧嬤嬤躬身道，“伯爺，伯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您，為這個家好。”
“哼，為了這個家好？那便應該安分守己，克己複禮！凡事不要自作聰明，那才是真的為了我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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