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係列反人性的社會和心理實驗。
而那些人也給這裡取了一個宗教化的親切的名字。
“伊甸園。”
這裡沒有人性,這裡甚至沒有獸性,這裡是讓你仿佛身處地獄最深處的純粹而殘忍的理性。
而到了後麵。
林恩都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看下去,那就像是黑白的老式紀錄片一樣地記憶映像,赤裸裸地將人類所能犯下的一切反直覺,反人性的冷漠都血淋淋地擺在你的麵前,讓你的整顆心都浸透在那徹骨的黑暗深處。
而這全部是她的經曆。
她參與的第一個實驗是一場關於“疼痛”這種生物與生俱來的感覺的研究。
他們想要測試一個人類在不同的年齡段對“疼痛”這種感覺的忍受力的極限的閾值在那裡,而她是那個年齡段的第一個樣本。
藥物,血腥,理性,空洞。
林恩已經沒有辦法再看下去,甚至每次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當中浮現出來的都是她的那雙麻木而空空的雙眼。
那種冰冷。
冷的仿佛會讓你的骨髓都為之凍結,讓你心底裡所有的希望都被掩埋。
甚至那一刻林恩想要轟碎這個幻境。
但苦難依然在繼續著。
而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數年的時間,直到這裡的研究散播到了文明社會,直到引起劇烈的反向和聲討之後,政府才扛不住壓力。
於是,一場大火悄然地燃起。
在那燃燒了幾個晝夜的熊熊的火焰中,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曆史的灰燼。
所有的秘密和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殘忍,都在那場大火中被付之一炬。
但她沒有死。
因為她是她所經曆的那場實驗當中最好的樣本,因為她經受住了所有的折磨還能夠存活下來的唯一的孩子,她對疼痛的忍耐的極限,甚至遠遠地超過了所有成年的個體,她甚至都沒有瘋。
她和許多的樣本在那場大火發生之前就被秘密地轉移。
一直到……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孩子。”
她睜開那麻木的雙眼時,看到的是那個曾經在數年前那個曾經縫好了她臉上的傷的那個老人,他的頭發似乎又斑白了許多,但是臉上卻依然是帶著那慈祥的笑容,他臉上的褶皺堆積的更多了。
因為,南北的戰爭開始了。
她所在的那個機構也在戰爭開始後瀕臨破產,戰爭的動員讓他們失去了政府的秘密支持。
“其實你不用驚訝,在當年那場轟動一時的殺人案庭審的時候我就在關注你了,你知道嗎?為了讓他們把你送到那個孤兒院,我為此可是花了一大筆錢去遊說,因為我知道不久之後,那個孤兒院就會迎來一些變化。”
他慈祥地擺弄著那些鋒利的銀製的手術刀。
“你知道嗎?你參加的那幾個實驗,我在其中也有一部分的資助,因為真的,當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出了你是一個特彆的孩子。”
他的雙眼愈加地和藹。
“你很特殊。”
“甚至在我親眼看到實驗的結果之後,我都忍不住地詫異,因為在第四次實驗結果之後,你的心臟整整停止跳動了十五分鐘。”
他一點點地靠近,臉上的表情收斂而變得凝重而探究,他前所未有地盯著她那麻木的雙眼。
他終於是開口。
“可你卻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