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氧!
秦晗盯著羅什錦,半天沒說話。
羅什錦的鼻尖被衛生紙蹭得通紅,又吸了吸鼻子。
他把手伸到秦晗麵前晃兩下,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看什麼呢,我這是著涼的感冒,不傳染。”
“你是師範大學的學生?”
“啥玩意師範大學啊?”
羅什錦嫌棄地瞥了秦晗一眼,指著自己通紅的鼻尖,“我要是師範大學畢業,我還能在這兒賣水果?我爹不把我腿給我打折才怪!”
秦晗的表情仍然有些怔怔的。
這件白色運動服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深。
時隔多年回憶起來,小哥哥的樣子已經模糊不清,但這件白色運動服,記憶依然深刻。
尤其是袖子上帶著兩道墨綠色的長紋。
後來秦晗查過,大學是一般是沒有校服的。
她看見的白色運動服可能隻是某個班級的班服,或者做活動時自發定製的係服。
秦晗看著羅什錦“你真的不是師範大學的畢業生嗎?”
“不是啊,師範大學算什麼,我!羅什錦!那可是遙南第一幼兒園的校草!”羅什錦大言不慚地說。
可是。
這位校草,您鼻子上還沾著衛生紙的紙屑呢
秦晗看了羅什錦一眼,指了指自己的筆尖來提示他,隨後心不在焉地說“哦,那你和張鬱青是同學嗎。”
可能是她認錯了吧。
也許隻是同款的運動服呢。
“我發現你這姑娘真挺傻的,青哥那是逗你的,他才是正經師範大學的學生。”
秦晗瞬間抬眸。
聽到張鬱青是大學生她很詫異,但又不是特彆意外。
張鬱青有太多時候,都不像隻是幼兒園畢業的刺青師。
比如他漫不經心地說出“雪泥鴻爪”的時候。
秦晗腦子懵懵地轉著
張鬱青曾經是師範大學的學生?
他很有可能是小哥哥的同班同學?
她想了想,如果是張鬱青穿上那套白色的運動服,往人群裡一站,再去投個箭什麼的
那肯定是比小哥哥還要更惹眼的!
羅什錦打了兩個噴嚏,又抽出紙巾擦起鼻子。
他用一種很驕傲的語氣和秦晗炫耀“青哥不讓說,但我真的覺得我青哥是我見過的,最有擔當的男人,甭管多大歲數的男人,都沒有他有擔當。”
秦晗聽得很認真,她喜歡關於張鬱青的話題。
“就當年青哥那個學習環境,還能考上重點大學,真的很牛逼。”
羅什錦重重歎了一口氣,“就是後來家裡出了事,他沒辦法,隻能退學了。”
秦晗愣著抬起頭“退學?”
她還想問更多,但門口傳來張鬱青的腳步聲。
羅什錦和秦晗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張鬱青手裡提著一個袋子,看見羅什錦身上的衣服,他愣了一瞬,笑道“怎麼把它翻出來了?”
“棲霞那邊發來三車蘋果,淩晨3點就下高速了,我去接貨有點著涼,總感覺冷,想找你件衣服穿,我瞅著這件衣服袖子上就倆條杠杠,還以為是假阿迪呢。”
羅什錦拎起袖子瞅了一眼,“這是什麼時候買的啊青哥,怎麼沒見你穿過啊?”
“以前的班服。”
張鬱青手裡的塑料袋印的是藥方字樣,他看了眼時間,把袋子遞給羅什錦“把這個給我奶奶送去吧,我約的客人馬上來了,需要敲定個圖案,走不開。”
“得嘞,十分鐘就回來,正好給咱奶奶送點蘋果。”
羅什錦說,“等我回來,咱再琢磨中午吃什麼吧?”
“嗯,去吧。”
剛才關於張鬱青的話還沒聊完,秦晗想再聽羅什錦說說這件事,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羅什錦,我也跟你去!”
張鬱青狐疑地看了秦晗一眼“你要跟著?”
秦晗很少有這種“任性”的時刻,被張鬱青這麼一問,也有些猶豫“我去”
“你不是好學生麼?咋還會說臟話?”羅什錦瞧了秦晗一眼。
被曲解了的秦晗一著急,說話反而更利索了“我去方便嗎?我也想去。”
“那去吧。”
秦晗跟著羅什錦出去,坐到他的三輪車後車鬥裡,和三筐蘋果擠在一起。
她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不知道是三輪車,對不起,還得拉著我,我也有80多斤呢。”
“那倒是沒事兒”
羅什錦一回頭,看見秦晗就那麼大咧咧地穿著個裙子坐在三輪車裡,後麵的話含在嗓子眼裡,愣是沒說出來。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羅什錦是迷茫的。
不是,怎麼回事兒啊,這姑娘不是家庭殷實的嬌氣小姐麼,怎麼擦都不擦一下就坐下了啊?
他這車可是專門拉水果的,全是灰。
秦晗聞了聞蘋果框“羅什錦,你好厲害啊,不但西瓜挑得最甜,蘋果聞起來也好香啊,我都沒見過這麼香的蘋果。”
“啊這是,是棲霞的紅富士,是、是挺香的。”
羅什錦被秦晗一通誇,臉皮都紅了,不好意思地咳嗽幾聲,“你要不找個什麼東西墊著坐?”
“不用啦,我們出發吧。”
“蘋果可以吃,隨便吃,你挑大的紅的吃吧。”
“好的,謝謝。”
張鬱青從店裡出來時,正好看見羅什錦三輪車後麵的秦晗。
小姑娘跟三框蘋果為伍,挑了個歪歪扭扭的小蘋果,隨便在裙子上蹭了兩下,哢嚓一口“羅什錦,你的蘋果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