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然和霍念平跟著林莉進了大院角落裡的一個小房間。
房間真的很小，目測長不過三米，寬不過兩米半，自建房低矮，感覺霍念平在高一點都能頂到房頂了。
房間裡擺著一張單人床，床下有個箱子，靠牆有一張瘸了腿的方桌，一個瘸了腿的凳子。
牆上的兩扇窗子都糊了報紙，牆是黃土牆，一不小心還會掉渣，地是黃土地，坑坑窪窪。
房間裡沒有燈，桌上擺著半截蠟燭，視野很是昏暗，像是一下子到了傍晚一樣。
這個情況，關門點蠟燭說話不太合適，開門直接聊天也不太合適。
霍念平和秦小然的視線交彙了一瞬，霍念平點了點頭，道，“你們聊，我去門口幫你們看著。”
秦小然點了點頭，隻能暫時這樣了。
霍念平離開房間，在門口站定。
他一出來，原先那是盯著這邊，甚至想湊過來的人瞬間移開了視線，下意識走遠了。
這院子不算大，但林莉住的偏，要是沒人看著，可能有人走到附近來，要是有人盯著，要走過來光明正大地聽那得有強大的抗壓和抗揍能力才行。
倒是也有人有這種想法，隻是被霍念平一瞪，什麼想法都沒了，灰溜溜地跑回去了。
房間裡，秦小然拉著林莉粗糙的長了厚厚老繭的手，滿眼傷感泫然欲泣地看著林莉，似是在控訴林莉發生了這種事竟然不聯係她。
林莉覺得她本來已經死去的心再次活了過來，有些扛不住秦小然這控訴的眼神，下意識閃躲著。
秦小然怎麼可能讓她再繼續躲下去。
“出了這種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連累你。”
“你說謊，你隻是下鄉，就算告訴我也不會連累到我。”
“……”
林莉沉默了，半晌才道，“沒有必要，小然，沒有必要。”
這話說的秦小然也沉默了。
林莉繼續說下去，“事情已成定局，改變不了什麼了，我告訴你，也隻是讓你為難而已，為什麼要多一個人難過呢？”
秦小然知道林莉說的對，但她依舊有些不太能接受這個結果。
“……至少和我說一聲，讓我給你寄些東西來，你也能過得好一些。”
說著，她掃了眼這近乎空空蕩蕩的房間，又是一陣心酸。
這裡幾乎什麼都沒有，可見林莉平時過得什麼生活。
她在林家的事情上未必幫得到忙，但她一定能幫林莉過得舒服些。
當然，她也已經發現了，現在林莉最大的問題恐怕還不是經濟問題，而是林莉的精神問題。
林莉全無鬥誌，看不見任何希望，整個人從裡到外散發出消極頹廢。
林莉病了，病的很嚴重。
秦小然深深吸了一口氣，來平複自己難平的心緒。
她看著林莉，認真說道，“現在我知道了，我不能看著你受苦什麼都不做。”
林莉想說你什麼都不必做，但是看到秦小然認真的模樣，她知道她說了也沒用，便沒有說出來。
“林莉，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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