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昨天說給陳氏的話,可並沒有錯啊!
那些話都是趙老頭為了維護老大家,拿著長輩的架勢,訓斥胡氏的。
趙禹隻是記住了長輩的訓斥,把那些話說給陳氏罷了!
作為一個晚輩,作為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心思?記住長輩的訓斥有什麼錯?這不是應該的麼?這不是應該要好好獎勵麼?
可到了趙老頭這裡,不僅錯了,還成了趙禹亂學話,還責怪趙禹。
這是個當爺爺該說、該做的麼?
瞬間,胡氏心中就布滿了怒火,那是對趙老頭的怨恨。
不過趙老頭畢竟是長輩,胡氏就算打落牙齒也得往肚裡吞。
“嗦!”
狠狠一嗦堵塞的鼻子,胡氏用手背快速擦去兩眼的淚水,然後兩隻手各抓著一捆趙老頭扔下來的稻草,轉身就朝自家大步走去。
趙禹沒有說話,快步跑到豬圈下,同樣抓著稻草跟上胡氏。
不過這稻草有些重,八個稻草一捆,一捆有二三十斤,個頭跟趙禹的身高差不多。
趙禹隻拿了一捆,而且是一路拖著,跟在胡氏身後。
前麵,趙老頭走得很慢。
母子倆經過趙老頭身邊時,一聲不吭,目不斜視地走過。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一個提著、一個拖著,倍顯淒楚和無助。
也襯托得旁邊背著手的趙老頭,分外絕情。
後麵,一幫觀望的鄰裡,看著那一家三代人的背影,皆是搖了搖頭。
趙禹家茅土屋內。
把稻草放在院子後,胡氏和趙禹又繼續去拿。
甚至還有兩捆稻草在豬圈上層沒被扔下來,胡氏都自己爬上去拿了。
最後母子倆把屬於自家的八捆稻草,全部弄了回來,堆放在院中。
趙永卓是在趙禹母子倆把稻草拿回家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趙永卓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去做,隻是坐在院子的樹蔭下,低著腦袋編織著米篩。
趙禹此時蹲在樹蔭下練字,偷偷抬頭間,看了眼趙永卓。
卻見趙永卓低著的腦袋下,眼眶微紅,眼中有淚水在打轉。
不過也從這天開始。
趙禹家真就跟老宅那邊,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的味道了。
原本每天都要去老宅那邊一趟的趙永卓,很少過去了。基本是非必要絕不踏足一步。
趙家老宅那邊的人也像是得了命令,沒再來趙禹家找麻煩了。
趙禹樂得清淨。
一家三口,挺好!
而這樣安靜的日子,過了三天。
在第四天的時候,趙永卓腳上的紅腫終於徹底消去,已經能正常走路了。
其臉上的那些瘀青,也都消散得隻剩一些輕微的印記,這在趙永卓那張被曬得微紅的臉上,已經不明顯了。
一恢複,趙永卓就有些迫不及待。
米缸裡那越來越少的糙米,讓他有些心急如焚。
這天下午,趙永卓把這段時間編織的簸箕、米篩、畚箕等竹製品,牢牢地捆在一起,又把柴刀磨得鋒利。
看到這,趙禹知道,趙永卓這是要去常寧縣了。
而趙禹,也準備抓住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