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雙手接過毛筆,再次端正坐下,然後尋著剛才的記憶,在木板開始寫了起來。
隻是,趙禹一個字剛寫到一半,韓禮儒卻突然出手,捏著趙禹手中毛筆的上端,輕輕一提。
頓時,趙禹手中的毛筆脫手,被韓禮儒輕易提在了手中。
見此,趙禹錯愕。
而韓禮儒卻是搖了搖頭
“寫字時,執筆要緊!不緊,則做不到如臂指使,當你手中的筆什麼時候不能被人輕易拿走時,你才能做到人筆合一,寫出一手好字!”
“隨老夫來!”
說罷,韓禮儒把筆放在了木板上,然後轉身朝後院走去。
趙禹愣了一下,然後立馬收拾石桌上的東西,跟在韓禮儒身後。
兩人朝後麵走去,走出外院的學堂,又繞過私塾正堂,最終來到了韓禮儒居住的後院。
後院是個小宅院。
青石板鋪設的院子很是乾淨,院子正前方的幾步石階上,則是韓禮儒居住的堂屋。
在這清晨的晨光下,小宅院顯得很是清涼、靜謐。
而此時,在這石階下的院子中間,正擺放著一張案桌,一個小身影正站在案桌前寫著字,正是薑若彤。
她一身淡綠襦裙,握著毛筆的手腕上用粗布條掛著一塊小青磚,那寫字的小手顫顫巍巍,鼻尖上沁著細汗,顯得很是吃力。
不過看到韓禮儒帶著趙禹走進院子,薑若彤止住了筆,好奇地看著趙禹。
“繼續寫!”
一邊走著,韓禮儒吹胡子瞪眼地看向薑若彤。
“哦!”
薑若彤嘟了嘟小嘴,然後繼續顫抖著小手,在案桌上寫著。
隻是一邊寫著,薑若彤還時不時地瞥著趙禹。
趙禹也是好奇,抱著木板和毛筆,直瞅著薑若彤寫字的小手,瞅著掛在她手腕上的小青磚。
而在趙禹打量薑若彤時,韓禮儒讓下人在薑若彤旁邊的兩米外,又擺了一張同樣的小案桌,那桌上除了筆墨紙硯外,同樣還放著一塊用粗布條綁著的小青磚。
“跟若彤一樣,把青磚掛在執筆的手腕上!”
兩張小案桌前,韓禮儒朝趙禹指了指新擺的小案桌。
“是,先生!”
趙禹走到小案桌前,把手中的木板和毛筆放在桌上,然後拿起桌上綁著小青磚的粗布條,套在了右手的手腕上。
隻是,小青磚一掛,趙禹的手便一沉。
而此時,韓禮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手腕承重物練字,既能鍛煉意誌力,也能鍛煉腕力,更能讓你執筆更緊!待習慣之後,筆如肢體,運筆如神,人筆如一!現在你跟若彤一樣,把《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各抄一遍!”
“是!弟子遵命!”
難得有人教導練字,趙禹自是不敢怠慢,鋪紙研墨,握著毛筆便寫了起來。
哪怕因為手腕承受了重物抖個不停,趙禹都是咬牙堅持著。
見此,韓禮儒捋著胡須點了點頭,然後又走到趙禹身後,繼續開口道
“站如鬆,坐如鐘!練字時,雙腳微微打開,曲弓如馬步,腰身挺直,凝神靜氣,如勁鬆一樣紮根於地!根紮緊了,身體才會正,手才會穩!”
一邊說著,韓禮儒在洛塵身後糾正著趙禹的站姿。
直到趙禹站得像模像樣,韓禮儒才停下,在一旁看了看趙禹寫的字。
見趙禹步入正軌,韓禮儒又檢查了一遍薑若彤寫的字,然後才走上石階,進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