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彤嘰嘰喳喳的說著,顯然對福祿茶樓的新故事很是期待。
趙禹也像是來了興趣,收回目光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地開口詢問。
兩道小身影在馬車內竊竊私語。
很快,馬車也來到了福祿茶樓。
福祿茶樓是常寧縣內一家還算高檔的茶樓,坐落在城南的那條小河邊,距離南市沒多遠。
趙禹他們下課比較早,此時還是申時初,也就是下午三點多鐘,福祿茶樓內依舊還有許多人。
趙禹幾人到了福祿茶樓後,直接上了二樓的雅間。
那雅間是敞開的,能夠看到茶樓各處,也能看到一樓大堂的講台。
一進雅間,紫蘭便點了一壺茶和幾份點心,然後跟中年護衛站在一旁,趙禹和薑若彤則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樓下大堂的講台。
那講台上,此時正有一個身著長衫、看著有些市儈的消瘦老頭,在那說著書。
台下則坐著好多閒客,甚至門口都圍著好些人。
“卻說春秋時,鄭國有一個大夫,叫做徐無犯,其父母已亡,隻有一同胞妹子,那小姐年芳十六,生得肌白如雪,臉似櫻桃”
老頭說得唾沫橫飛,台下的觀眾聽得津津有味。
隻是,剛聽了幾句,雅間的紫蘭卻突然一聲低呼
“呀,這不是剛成書不久的《初刻拍案驚奇》裡的故事麼?”
“哼!”
薑若彤此時也是瓊鼻一皺,惱怒道
“還跟我說是新故事,竟然騙我,這故事在京城都爛大街了!”
“小姐勿惱,這故事出來沒兩年,興許是常寧縣偏僻了些,這個時候才傳過來,對他們來說也確實是新故事!”
紫蘭急忙出聲安慰。
聞言,薑若彤扭頭看向了趙禹,俏聲道
“趙禹同學,這故事你聽過麼?好聽麼?”
“沒聽過,我覺得挺好聽的!”
趙禹搖了搖頭,看著講台上的老說書人滿是興致勃勃,眼中也閃爍著光芒。
當然,那光芒是什麼,就隻有趙禹自己知道了。
“你覺得好聽就好,反正今日是請你聽故事的!”
見趙禹喜歡,薑若彤的怒色稍緩,然後繼續看向大堂,聽著故事。
隻是,相比來時的興致勃勃,薑若彤此時卻顯得百無聊賴,臉上也滿是失望。
當然,這隻是薑若彤,茶樓內其他人卻聽得很是來勁。
而那老說書人也是個老江湖了,很會吊人胃口,當故事講到關鍵時刻突然停了下來,端著桌上的茶水慢悠悠地嘬著,直看得底下一眾茶客心癢難耐。
“胡老四,你能不能痛快點?”
“就是,小心被水嗆死讓我們沒故事聽,趕緊的!”
大堂內熱鬨哄哄,眾人皆是朝講台上的老說書人發出不滿的聲音。
而老說書人,也就是胡老四,卻是不慌不忙地搖頭晃腦
“俗話說得好,好酒慢品,好菜慢吃,這好故事自然也要”
“麻溜的!”
胡老四話未說完便被一聲怒喝打斷。
隨著怒喝聲,還有數十枚銅錢砸在了胡老四身上。
看到銅錢,胡老四不怒反喜,一雙三角眼中亮光閃爍間,醒木一拍,再次開口
“話說這一日”
故事繼續,不過胡老四依舊死性不改,每到關鍵時刻就停下、喝茶拿捏,直到有人撒錢才痛快的繼續。
如此這般,一個故事下來胡老四喝了七八次茶水。
待故事結束後,胡老四也憋不住了,一聲‘且聽下回分解’,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捂著肚子遁向了後堂。
雅間內。
見胡老四鑽進了後堂,趙禹的眼珠子轉了兩轉,然後也站了起來
“我也想去一趟茅房!”
聲音落下,趙禹的小身影已是竄出了雅間。
見狀,薑若彤愣了一下,而後看著趙禹那猴急的樣子,掩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