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禮儒心中一動,他就知道,王陽此番前來絕對沒有送銀子這麼簡單!
搖了搖頭,韓禮儒苦笑道
“王主簿抬舉老夫了,老夫一介私塾先生,哪知朝廷大事?”
“誒”
王陽拖著尾音,合上杯蓋,由衷道
“韓先生過謙了,你可是舉人出身,教導過好幾位像薑主事這樣的朝廷乾才,若非你無心官場,恐怕此時也是一方大員了,豈會不知朝廷之事?”
“少甫未曾跟老夫說過他事,老夫確實不知!不過若真要說,無非就是天氣大旱,朝廷關心常寧縣水利罷了!”
韓禮儒再次搖頭,說完後並不再多說,端著茶輕抿。
王陽見狀,暗罵了聲‘老滑頭’,臉上卻是認同的微笑點頭,然後揭開杯蓋,輕拂茶水,把自己一張臉籠罩在氤氳的茶霧中。
杯至唇邊,王陽又一聲輕歎
“唉,這薑主事真是個乾才啊,來常寧縣之後,一直在外奔跑,真是忠於職守!不過如今多日過去,恐怕也差不多要回京複命了吧?”
說著,王陽又瞥了瞥韓禮儒。
不過韓禮儒卻是笑而不語,裝作沒聽到一樣,隻是輕吹茶水,悠然細品。
見狀,王陽有些暗惱,不過韓禮儒不說,他也無可奈何,隻能端著茶放到了自己嘴邊。
一口茶下肚,王陽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左右瞧了瞧,然後朝韓禮儒笑道
“韓先生,聽聞薑主事的愛女寄住於此,為何不見人?”
“唔那丫頭喜愛故事,去城內的茶樓聽說書去了!”
韓禮儒咽下茶水,麵露寵溺地開口。
“原來如此”
王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過恰在這時,堂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幽怨聲
“韓師!我回來啦,我跟你說哦,他們騙我”
隨著聲音,薑若彤那可愛的小身影提溜著裙子,氣鼓鼓地走進了堂屋。
不過見到堂屋有客人後,薑若彤立馬止住了聲音,並且那氣鼓鼓的小身體一變,變成了落落大方,恭敬有禮,一副受訓過貴族禮儀的模樣。
“見過韓師!”
走到近前,薑若彤朝韓禮儒行了一禮,然後恭敬地站在韓禮儒身邊。
韓禮儒捋著胡須,寵溺地點了點頭,然後指著王陽,朝她笑道
“這位是縣裡的王主簿,快行禮!”
“是!小女薑若彤,見過王主簿!”
薑若彤又緩緩朝王陽福了福。
“誒,好好好!”
王陽急忙單手虛抬,笑看著薑若彤,嘖嘖稱奇
“這位就是薑主事的愛女嗎?可真是知書達理、聰明可愛!”
說著,王陽左手一抖,寬袖中頓時滑出了一個小長錦盒在手上,朝薑若彤笑道
“若彤侄女,初次見麵,王伯伯也沒什麼東西送你,聽聞你在韓先生這裡讀書識字,王伯伯身上正好有一支筆,你拿去習字吧!”
王陽很是自來熟,說完後,打開了錦盒,頓時露出了裡麵一支精致的毛筆。
那毛筆手指粗,筆毛是棕色狼毫,筆杆金燦燦的,赫然是金子做的!
看到這樣一支毛筆,韓禮儒臉色一變,急忙朝薑若彤使眼色。
而薑若彤此時也是乖巧的搖了搖頭
“謝謝王主簿!不過爹爹說過,無功不受祿,小女不能收!”
“誒,這隻是長輩送給晚輩的見麵禮,哪是什麼祿不祿的,何況這隻是區區一支毛筆,文雅之物,隻是給爾習字之用罷了!”
王陽佯裝嗔怪,一副長者賜的模樣,不由分說地把毛筆連帶錦盒,放在了薑若彤的手中。
見此,韓禮儒放下茶杯,就欲開口。
不過這時,薑若彤卻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