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遺憾地從窗外收回心神,扭頭看向側後。
就見他身後,顏北辰不知何時站在了這裡,正冷笑地看著他。
“縣試的時候,我能壓你一頭奪得案首,今日詩詞比試我亦能把你踩在腳下!”
見趙禹看向他,顏北辰再次出聲,其薄薄的嘴唇緊抿,充滿了刻薄。
趙禹眉頭微蹙,移過目光看向四處。
卻見因為顏北辰的聲音很小,再加上樓中有琴音遮掩,並未引起其他學子注意這裡,大家都在各自思索著自己的詩詞。
見此,趙禹眉頭展開,轉過身半靠著窗台而站,也不說話,隻是輕晃著酒杯,一雙眼睛促狹地上下打量著顏北辰。
那模樣,就像是在優哉遊哉地看一個小醜表演。
顏北辰被趙禹的神色惹怒,一雙桃花眼猛地一瞪,輕聲低喝
“小子,你敢輕視我?”
趙禹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的嘲弄更甚,甚至眼中還朝顏北辰流露著一絲鼓勵。
那樣子,就像在鼓勵顏北辰繼續努力表演。
可無聲的打擊才是最致命的!
顏北辰本想借著自己縣案首的身份,好好打擊一下趙禹,可趙禹不僅不反擊,還鼓勵他繼續表演,這讓顏北辰一拳打在棉花上,滿腔暴力發不出去,憋在心中直難受。
尤其是,趙禹此時那神態,讓顏北辰看了都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心中更是憋怒。
滿腔怒火發泄不出,顏北辰頓時暴怒,臉色漲紅,緊握在手中的折扇發出‘嘎嘎’響。
隻是,此間場合不對,顏北辰縱使憋了滿肚子怒火,他也不敢在王敬之和王朝聘兩人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小子,你給我等著!我等會兒一定摘得桂冠打敗你,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不如我!我這個縣案首不是你讓的,而是當之無愧!”
生怕自己忍不住爆發,顏北辰不再在趙禹這裡受氣,最後朝他一聲輕哼後,轉身走到了一邊。
看著顏北辰離去的背影,趙禹嘴角閃過一抹輕笑,也不再去理會他,再次轉過身,看向了窗外的西湖荷蓮。
頓時,此間再次恢複了平靜,這裡的衝突也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大家依舊在忙活自己的。
不過儘管如此,對趙禹和顏北辰多有關注的王敬之兩人,還是注意到了他們兩人不對,也發現兩人起了矛盾。
隻是因為顏北辰背對著他們,王敬之和王朝聘兩人沒有看到顏北辰暴怒的樣子,隻看到趙禹促狹的神色,所以兩人並不知道趙禹和顏北辰有多大的矛盾,隻當是學子之間心高氣傲的不服氣。
而這種不服氣,在年輕學子之中是常有的事。
“嗬嗬!不服氣好啊!隻有不服氣,才能爆發出更強的實力!”
從趙禹和顏北辰兩人身上收回目光,王敬之笑看向身邊的王朝聘。
王朝聘捋著胡須,點了點頭
“年輕人心高氣傲才有朝氣,不服氣就比試,互相比試才能印證學問,更有利於提高!倒是希望他倆今日能有讓人眼前一亮的表現!”
“咦?兩位看好那位小學子?”
見兩人一唱一和,旁邊的嶽東萊驚疑。
他是眼觀六路的人,自然也發現了趙禹和顏北辰兩人的不妥,見王敬之和王朝聘如此談論他們,心中驚訝。
當然,嶽東萊驚訝的不是顏北辰,他聽說過顏北辰,知道是個才子,他主要是驚訝趙禹這個籍籍無名的人竟然會受到王朝聘兩人特彆關注。
“算不上看好吧!此間的學子都很不錯,隻是那名小學子之前在樓下的表現稍微亮眼,對他有些期待罷了!”
王敬之和王朝聘兩人搖了搖頭。
見此,嶽東萊卻是對趙禹上心了,又移過目光打量起了趙禹。
趙禹不知道前頭幾人的輕聲談論,他此時又陷入了西湖美景的迷離中。
而其他學子,也都在絞儘腦汁地思索著,有已經做出初稿的,則是在細細打磨。
時間在優美的琴音中緩緩流逝。
半刻鐘後,琴聲終於停下。
而這時,嶽東萊站了起來,輕拍巴掌
“好了!時間到,還請諸位學子把你們所做的詩,謄寫在紙張上,並署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