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驚人的劍技之下,就算是那無窮無儘的血海都以醒目的速度變得稀薄起來;懷王卻冷眼看著這一切,眸光深幽,仿佛他是個旁觀者,絲毫不為所動。
忽然,一股濃烈的腥氣撲麵而來,王科縉正欲迎敵,卻感知到來者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空中的懷王,正疑惑間,卻見一頭近千米長的恐怖巨蟒一口咬向了懷王,巨目中滿是仇恨的光。
那是妖神蟒?
王科縉愣了一下,一時沒搞懂眼下的狀況,不過見那妖神蟒死死盯著懷王手中的妖丹,頓時心中也明了了幾分,就是不知事態為何會發展到現在這步田地——懷王不該是和這妖神蟒一夥的麼?怎麼,還沒打完就起內訌了?
華呈鑫也是滿臉錯愕,在鋪天蓋地彌漫著的血氣中站到了王科縉身邊,他與王科縉對視一眼怎麼世上還有這等好事?敵人和敵人不應該是一夥的麼?
“哪來的孽畜?”懷王大喝道,手中血斧全力揮出,將妖神蟒龐大無比的頭顱抽飛,而後反手祭出一道金色王符,將身上半數卷氣灌注入其中,喚出一道通天徹地的金色法雷,直劈妖神蟒天靈,片刻後,妖神蟒那恐怖的身軀軟下,竟是被懷王以雷霆手段斬殺。
“可惜了······本來想看狗咬狗一嘴毛的,結果沒料到這妖神蟒沒了妖丹竟然這麼弱,才把這懷王耗了一半。”華呈鑫嘖嘖道,在一邊看得正有趣。
王科縉卻皺了皺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時,濃重的血霧已被王科縉那神乎其技的“亂墨驚”儘數化解、散去,而那不知從何處鑽出的妖神蟒也轟然倒地,出現在了眾人驚愕的目光中——
“那是什麼鬼東西?”
“好像······是妖獸山脈的那條妖神蟒······為非作歹好多年了······”
“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這架勢······怎麼躺在縉王身前······莫非——?”
王科縉微微一笑,看來不用擔心,這懷王殺的妖神蟒卻看來是為他做了嫁衣,功勞反而算在了他頭上。
“莫非是縉王豢養的凶獸?早就聽說這些權貴草菅人命,因為喜好妖物便可用平民百姓來飼養,這不······”
王科縉臉都垮了啥?我風評是這樣的麼?你是懷王安排的水軍吧?
“縉王,沒想到你竟然豢養如此凶物,還在這偌大縉州城內放出妖獸傷人,若不是懷王殿下在此斬蛇,恐怕這裡的人都要落入你那妖寵腹中!”懷王座下一名統領指著王科縉,大義凜然道——
原來,都在這裡等著!
王科縉此時終於反應過來,懷王早就做好了埋伏,就等著他出現,而且不管他出不出現,懷王都有了充分乾涉縉州城的借口!
“縉王,本王沒有想到,你離開縉州修行原來就是個幌子,實則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在暗地裡豢養妖寵,以獵殺城外的縉州百姓為樂——你對得起縉州人嗎?!”懷王冷聲喝到,而台下的無數觀眾在大蛇出現時短暫的慌亂之後,立時群情激憤,紛紛大喊著要王科縉給個說法。
一時之間,他成了千夫所指的那個,就算是他此時極力否認,除了縉王府的人,恐怕也沒人相信他。
“小王爺不是那樣的人!”人群之中,侍女素萱無助地大喊,但她的聲音還是很輕易地被人群憤怒的質疑聲壓過,激不起半點兒浪花。
王科縉的嘴角噙起冷笑,這懷王還真是難纏的對手,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估計這還沒完呢。
果然,懷王一抬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緊接著,懷王目光淡漠,平靜開口道“縉王,本王再給你一個機會,交出你所豢養的另外一條妖蟒,不然,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贖罪了······”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怎麼還有一條?”
“這縉王還真是喪心病狂啊······”
“離家三年多原來是搞了這些玩意,老縉王泉下有知怕不是重新要被這兒子氣死······”
王科縉不為所動,看向懷王的目光卻更為冰冷果然,懷王果真知道夜神蟒的存在······他養血神忙隻是為了用縉州百姓的人命煉製妖丹,再嫁禍到他身上,又把主意打到了夜神蟒身上——真是好一個一石三鳥的精明算計!
這回,他若不允便是心虛,他即使是假意答應也是坐實罪名,怎麼選,都是一個“死”字!
“縉王,莫要執迷不悟!”懷王身後,項王、襄王與晏王,甚至是景王同樣上前,顯然是與懷王站在了一條賊船上。
“縉王,你若真的行此惡舉,我玉玄仙宮也不會輕饒你。”鬱幽蘭同樣開口道,看來,懷王此舉更是在引玉玄仙宮入局,借勢壓人,而非一開始就串通好了玉玄仙宮。
“鬱長老,我認為此事確有蹊蹺。”洛傾月卻是平靜道。
鬱幽蘭扭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漠道“洛傾月,莫要被兒女私情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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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傾月仍麵無波瀾,神情自若依舊如故,鬱幽蘭從她眼中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也便作罷,轉回了頭。
然而,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的左手已不知在何時悄悄握緊,顯露出她心中浮過的一絲緊張。
而王科縉也從沒把希望寄托於洛傾月出手相助——他從不覺得洛傾月那般高高在上的仙子真的會把年少時那樣青澀的好感看作真正的“喜歡”,他和她還有十分遙遠的距離,就像隔著九重山海、萬丈人間。
眼前的兩種選擇看似皆是死路,但王科縉卻似笑非笑地看著懷王,一點也不緊張。
“諸位且慢,此妖蟒來曆不明,並非縉王一人有嫌疑,還應多加商榷。”令王科縉沒有想到的是,竟是洛傾月清聲高喝,懷王一眾咄咄逼人的架勢立時頓住,一時間場麵有些詭異。
王科縉這才第一次將目光移到了洛傾月身上,他的心情無比複雜——那是一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她的容顏,她的氣質,她的一切,較之四年前更為成熟,褪去了曾經的青澀,但仍然無比熟悉;而如今她竟會為了他挺身執言,不管怎麼說,都令他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王科縉微微笑了笑,輕輕地搖搖頭,也沒有去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還有往日情誼在已是很好,再多的他也不想奢求,或者說,現在還沒到奢求的時候。
“感謝洛仙子為我說了句公道話,不過,懷王,今日我可不是來陪你玩過家家的——”王科縉微笑著望向懷王,眸中殺機畢露,“我會把一切都從你身上討回來。”
栽贓?勝者才有最終的解釋權!懷王盤算著要王科縉進退兩難,但他卻沒想過,實力才是一切的基礎,王科縉隻要殺了他,他還拿什麼栽贓?況且,這本來就隻是一個當場發難的臨時借口,他本來就沒什麼證據。
“諸位。此獠已經走火入魔了,一同出手,聯手將他斬殺!”懷王怒喝道,手中血斧率先劈下,身後的眾多王府護衛更是一擁而上,一齊圍攻向王科縉。
但王科縉卻是絲毫不懼,不閃不避,昂首麵對上百名高手的圍殺,麵不改色。
他手中雙劍交持,旋身一掃,如同持筆揮毫,暢然作畫——
畫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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