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聽得大喘著氣,身子嚇得顫抖“小的明白”二四拘了禮退下時,緊握的手竟然冒汗了。
君母看著昏睡的主君,一時頭痛得扶額,李媽媽正好端來了水瞧見“君母可是累著了?”
“溫家,可險些掉火坑裡了”君母自己撐著起身,李媽媽連忙過來攙扶“實是萬險”
“主君可是說了什麼?”李媽媽擔心,李媽媽雖清楚主君酒後德行,隻是這次定是犯了重忌。
“主君,竟在背後議論當朝丞相行伊霍之事”李媽媽聽著一驚;君母吸了口氣,聲音隻有李媽媽可聽見“還提了當朝聖上”
李媽媽顛了一腳看著身後的主君,又小聲問君母“在宴上說的?”
“二四說,是回屋途中所說”李媽媽將君母扶到一旁坐下,自己歎了口氣“菩薩保佑,好再不是在外頭說,這要被人聽了去,不得惹來殺身之禍啊!”
李媽媽一時也慌了神,不知該做什麼,這才給君母上了茶,準備替主君擦手擦臉
“李媽媽,我來吧”君母拿過李媽媽手中的麵布,示意李媽媽下去查探那幾個小廝和丫鬟們。李媽媽會意,立即拘禮退出去。
“君母,醒酒湯熬好了”屋外丫鬟傳話。
“端進來放著,夜深了,你們都下去吧,這我自個來就行”
“是”丫鬟拘了禮退出去,門也給帶上。
君母端起醒酒湯攪了攪,又仔細給吹了吹,隨後喂進主君嘴裡,第一口倒是喝下了,可接著幾口卻都流掉了,君母氣得連給擦拭都是用著力的“自知酒量不行,還偏喝得稀爛醉”
君母又換了一種方式喂著,可主君始終不喝,最後逼得君母不得不一手捏著嘴一手給倒下湯,結果差點沒把主君給嗆死
“活該嗆著吧你”君母氣得將碗重重放下,扯著棉被替主君蓋好,自己又搬了一套棉被到窗榻那睡
月透油窗映混影,案上香爐飄煙散,君母半倚在榻上,一手按捏著額穴,方才的恐懼似乎還未消散,君母實是無法揣測此事之後果
翌日,君母替主君給告了病假,主君是到晌午才起的身,好在二四告知主君已告了假才不至於將主君嚇個半死。
昨夜的醒酒湯喝的不多,今日的頭昏沉得厲害,溫衡揉了揉額穴,看二四無話與他說,自個倒也沒問,直接就去了老夫人屋裡頭。
這會姑娘們都早已請安退下,唯獨君母留下等候主君來請安
大哥兒與四哥兒請了安後便去了沈家書塾讀書,年將至,書塾也快臨散,老夫人有意想請先生來教,要溫家自立書塾
且溫家哥兒姐兒眾多,這原是不錯的提議,可世傾卻以為,在沈家書塾讀書多年,一時不去留在自家書塾倒有些不近人意,後世傾又議,沈家書塾他與四哥兒必去,溫家書塾也必立,且隻教導溫家姑娘及幼弟八哥兒。
老夫人與君母參詳著,後覺著此議有理,便按世傾所言,年後擇日可辦。
這會老夫人又突提及昨夜之事,畢竟同在溫府內,老夫人屋離大房最近,這等險事又怎會瞞得過她這個老婆子。
君母臉上明顯的眼泡浮腫,一聽老夫人的話竟有些神情錯愕,可尋思老夫人是自家母親,也無須隱瞞,這才說出了口
然老夫人一聽,險沒被茶水給嗆著;衛媽媽急著給抹了抹背;君母也是一擔心,就差沒站起身來。
老夫人將茶盞擱在桌上,咳了幾聲也大喘了口氣,氣道“言多必有數短之處,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啊!”
“衛媽媽,你去”老夫人指著外頭的手指抖了抖“告知主君無需來給我老婆子請安了,且讓他去跪祠堂,對著列祖列宗好好反省三刻,還要他當著列祖列宗的麵起誓,一生不再碰酒!如若不從,便一生彆出祠堂了”
衛媽媽見老夫人是真的急了,這才連忙應了好便出去辦事;君母聽著一時沉了靜,可見衛媽媽離開卻心急如焚,生怕主君會應此事厭惡了她,可李媽媽還是將君母按住,搖頭示意君母不可為之說情更不得阻撓。
老夫人掃視了一眼,隨後再次拿起茶盞吃茶,淡淡道出“你也莫怪我老婆子心狠,三刻於他而言頂多跪了烏青,讓他吃點苦,這也好讓他心裡有個謹記,懂節製,知慎言”
“是,母親教訓的是”君母坐著微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