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傾落坐椅上,順手拿起書看了一眼,又道“帶姑娘去處理下傷口”
顧清淑連將瓷片放進器皿中,她站起身來,將手藏在袖裡,低頭說道“不過劃破了點皮,倒是不疼”
世傾聽著沒有回話,隻是看著他的書;而那女使也收拾好了,她起身笑了笑,道“二郎君這是關心著姑娘呢”
“我那屋裡頭有藥,姑娘可隨我來吧!”話落,清淑便被那女使拉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姑娘郎君便皆更好衣,準備再回郊外去;門處依舊停放著方才那兩輛馬車,不過裡頭是叫人重新打掃了一番。
姑娘郎君們皆在門處候齊,六姑娘依舊是最後一個到;這會正準備上馬車去
“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一位近百歲的老翁,他一手拿著藤拐,淋著細雨從溫家府門處悠然走過
他滿頭白發披散在後,發尾還係三紅繩。他一身白麻衣暗淡,腰間葫蘆配鈴鐺,一步一抬一響。
從頭到尾,他嘴裡隻念著那句“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瞧著他的穿著不像是街頭乞丐,倒像是流落世間的仙翁。
“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這句話再次響起。姑娘郎君皆止住腳看著這位老翁。
沈伯懷忍不住開口一問“老先生請留步!”
聽到有人喊他,那老翁便停了下來,歪著頭朝這邊慈祥的笑了笑。
沈伯懷接過小廝的傘,來到老翁身前。近身才瞧見他袖擺下的腰牌,寫了‘北與’兩字。
沈伯懷朝老翁作了個揖,那老翁卻一動不動的站著,眼神也隻望著一處。
“老先生,可是瞧不見晚輩?”沈伯懷問道。
那老翁作了個揖,笑道“老身這副眼睛,雖被天給要回了。可我這耳,可是眼耳一同共處!”
沈伯懷笑了笑,又作了個揖“方才聽老先生一直念著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不知老先生,可與晚輩講解,這乃何意?”
老翁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天,道“此乃,天之意!”又搖頭道“需以人來解!”
沈伯懷望了身後眾人一眼,又問“晚輩冒昧。不知,此人乃指何人?”
老翁笑了笑,撫了撫胡子,搖頭不語。
沈伯懷知要不到答複了,便又作揖問道“晚輩沈伯懷,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老翁伸手挑起腰間那塊腰牌,笑道“方才你可是瞧見了的。老身便叫北與!”
沈伯懷一怔。這老翁不是眼睛看不見嗎,怎又知他方才瞧見了他的腰牌?莫不是,老翁真的是眼耳同處?
“世人皆稱我為伯。你便喚老身,北與伯便可!”老翁笑著,拍了拍沈伯懷的手。
沈伯懷再次作揖“北與伯!”
老翁聽著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沈伯懷想著將手中傘遞給老翁,卻被老翁推了回來,道“雨乃恩澤。天賜恩澤與我,老身又怎好拒之?”
話落,他抬腳走去,依舊撫著胡子又念起“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