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叔也發覺了不對勁,車子一個狠狠加速擺尾,甩停在了救護車一側。
見到桑淺淺,鞠緯幾乎要哭了,“大小姐,桑總剛暈倒了!”
桑淺淺幾步奔上車,擔架上的父親,雙眸緊閉,臉色蒼白。
她的聲音在發顫,說出來時,好像都不是她的聲音“醫生,我爸怎麼了?”
“腦出血。”
醫生頭也沒抬,邊說邊為桑鵬程進行吸氧急救,測量血壓。
桑淺淺小臉頓時煞白,全無血色。
夢裡,沈紹豐就是因為沈家破產,突發腦出血暈倒,搶救不及去世。
沒想到,而今父親竟也會因得同一種病!
“這段時間,集團股票下跌厲害,原定的很多項目,因為那些負麵輿論不得不取消,一些合作商不惜違約,也要終止合約。”
鞠緯眼裡有淚,“桑總為了集團的事心力交瘁,他是活生生累成這樣的”
桑淺淺哆嗦著,緊緊握住父親冰冷的手。
不要有事,爸爸,你一定不要有事。
桑鵬程被緊急送往搶救室,長達六個小時的搶救後,桑淺淺終於等來了的好消息“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
桑淺淺繃緊到極致的弦猛地一鬆,近乎脫力般站不住。
這晚她留在病房,守了父親一夜,翌日,桑鵬程終於悠悠醒轉。
看到女兒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一看就是整宿未睡,還哭過。
桑鵬程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淺淺,爸爸這不是沒事嗎?過兩天,爸爸就又生龍活虎了。”
桑淺淺強忍住心中的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
煎熬的六個小時,換來劫後餘生的幸運,但這種幸運,桑淺淺不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有。
那個噩夢好像一個詛咒,身邊的人似乎都逐漸地在掉入這個詛咒的怪圈裡。
桑淺淺輕聲說,“爸,有件事我想了很久。”
她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桑鵬程微微詫異,“什麼事?”
“桑家這些年,集團產業已然做得足夠大,以後,完全可以集中精力去發展新興重點產業,其他的邊緣業務、非重點業務,適當放手。”
桑淺淺望著桑鵬程,情詞懇切,“眼下明城的形勢和輿情,都對桑家很不利。等哥哥出獄,不如,我們離開明城。”
和沈家的關係鬨得這般僵,中間還牽扯到兩條人命,雖然和桑家沒關係,可沈寒禦和沈紹豐怕是不這麼認為。
桑家和沈家的隔閡估計永遠也不能解開,她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遠離明城,暫避鋒芒。
不僅僅是避開沈寒禦,也是避開夏誌新和沈夫人之死給桑家帶來的負麵影響。
“淺淺,你這小腦瓜裡都在想什麼?”
桑鵬程差點被氣笑了,“爸爸執掌宏遠集團已經近三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眼前這點小困難,算得什麼?”
“爸,我不是亂說,我是有根據的。”
桑淺淺將準備好的一份材料,遞到桑鵬程跟前,“這是近兩年國家經濟相關政策的彙總,未來ai醫療將是國家重點扶持的高科技產業。房地產市場已是強弩之末,沒有多少發揮空間,醫療領域卻大有可為。”
桑鵬程翻看著材料,心有所感,也有所慰。
他心裡一直將桑淺淺當做孩子,卻不意,女兒竟能對國家宏觀政策和經濟大勢如此洞察入微。
但,桑家的基業都在明城,離開這裡,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