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轉動有些僵硬的腦細胞,艱難地回憶著。
長街,沈寒禦,戴鴨舌帽的男人,刀光,她撲過去。
還有在車上,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對沈寒禦說的那些話。
刹那間,桑淺淺全都想起來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我會死嗎?”
“不會的,桑小姐,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護士安慰她,“再過幾天,等傷情穩定下來,桑小姐就可以轉去普通病房了。”
桑淺淺“”
她又不會死了嗎?
那沈寒禦答應她的話,會不會又反悔。
她想到那個噩夢裡,沈寒禦說,“桑淺淺,我找你很久了。”
再想到他那個hoenix公司,想到,夢裡她被關在精神病院,受到的殘忍折磨,還有父親和她墜樓的種種,曆曆如在眼前。
心裡隻覺惶懼不安。
她曾經以為,夢到底隻是個夢。
但後來,夢裡的種種劇情,卻以極度詭異的方式成為了現實,雖然和現實有所出入,卻多少差不離。
桑淺淺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如果,如果她死了,是不是一切就可以終止了?
她死了,夢裡的慘劇,就不會再有。
桑家和沈家的所有恩怨,也可以完美地一筆勾銷。
而且還能徹底斷了沈寒禦報複的念頭。
因為他會覺得,欠著她一條命,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為了沈夫人之死,報複桑家。
桑淺淺思來想去,感覺她還是死一死的好。
死,於她而言,貌似是最好的結局。
反正她都要離開明城,活著離開,不如死了離開。
死了,她就和明城的過去,和沈寒禦,一了百了。
以後在陌生的城市,她的生活再不用受沈寒禦的困擾,再也不用,為那個噩夢擔驚受怕了。
桑淺淺心意已決,對護士道“麻煩你,去叫我父親進來。”
她不放心,又叮囑“我就想見我父親,你千萬,彆讓彆人進來。”
護士忙答應,點著頭去了。
重症監護室外,空氣壓抑沉重得令人窒息。
沈寒禦臉色蒼白,瞳孔黑漆漆的,好似一尊冰冷的,沒有溫度的雕塑。
他身上還是那身血衣,靜靜地站在那裡,隻是時間過得太久,衣服上的血跡早已凝結成暗紅色。
護士匆匆出來,對桑鵬程說“桑總,桑小姐醒了,她想見您。”
桑鵬程慌忙起身,幾乎是踉蹌著奔進監護室。
沈寒禦眉宇終於動了動,他僵硬地抬腿,似乎,也想去見桑淺淺。
桑明朗擋在他身前,冷聲道“我妹妹隻想見我父親一人!”
連他這個哥哥,都沒被提及,沈寒禦還想進去,做夢!
沈寒禦動了動唇,卻到底,沒說什麼。
旁邊的聞旭紅著眼,心緒複雜地看了眼沈寒禦。
他已然知道桑淺淺受傷的緣由,腦子裡亂糟糟的。
到底怎麼回事。
淺姐怎麼會,怎麼會傻乎乎去給沈寒禦擋刀?
想殺沈寒禦的,又是什麼人?
桑鵬程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待太久,神色沉重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