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科室同事講起病人的一些奇葩舉止,她都是當笑話聽,沒想到,今天竟是給她遇到了一個。
她忍著氣,心裡默念著不生氣不生氣氣出病來誰得意,又繼續苦口婆心地勸了好一會兒。
說得是口乾舌燥,可沈寒禦就跟睡著了似的,連一個字都不帶搭理她,跟個樹獺似的賴在她身上。
桑淺淺也是服了,索性也不吭聲了。
行,喜歡抱是吧,那就抱吧。
今晚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抱多久!
桑淺淺不說話了。
不說話時,她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清醒更尷尬的認知。
此刻她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因了他緊緊擁著她的姿勢,她現在整個人,幾乎是趴在沈寒禦懷裡的。
夏天熱,穿得薄,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楚感知到,男人的身體,帶著滾燙的溫度,灼得人發慌。
夜晚的客廳又太過靜謐,彼此呼吸可聞,桑淺淺被迫趴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耳邊甚至能聽到沈寒禦的心跳聲,微微有些急促。
桑淺淺愈發不自在起來。
這種不自在,卻與先前的氣憤無關,是被沈寒禦這樣一個異性抱在懷裡,耳邊充斥著男人的心跳和呼吸,整個人被他的荷爾蒙氣息包裹著,身心本能地產生的一種異樣感覺。
她渾身都不舒服,神經繃得緊緊的,如坐針氈,禁不住又羞又氣,又委屈。
她本以為最後忍不了的一定會是沈寒禦,因為她現在坐在他腿上,坐久了他腿會麻。
可她發現受不了的是她自己,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她現在才意識到,容顏說得沒錯,晚上的沈寒禦,真的挺恐怖的。
完全跟變了個人一樣,根本沒有理性,也半點不講道理。
“沈寒禦。”桑淺淺近乎哀求地開口,“算我求你了,放開我,行嗎?”
月色籠罩的寂靜裡,女孩的聲音,似帶了點哽咽,“求你了,沈寒禦。”
一點涼意透過襯衫,沁入胸膛處的肌膚,沈寒禦終於動了動,緩緩地,鬆開了桑淺淺。
桑淺淺起身,揚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他連動都沒動,就這麼受了她一巴掌。
“你根本就沒有喝醉對不對?借酒裝瘋,好玩嗎?”
桑淺淺忍著淚,冷聲道,“沈寒禦,以你的身份,想找什麼女人不行,我隻是來替你看病的大夫!!”
他的確是喝了酒,先前她以為他喝醉認錯了人,可靠他那麼近那麼久,才發現酒味並不怎麼濃烈。
至少,不足以讓他醉到,連人都認不清的地步。
“對不起。”沈寒禦的聲音異樣低沉喑啞。
不是不知道他不該這樣對她,可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
幾乎是在抱住她的刹那,就後悔了,可是卻貪戀懷中的軟香與溫暖,根本不想放手。
她在他懷中時,曾經的那些痛與缺憾仿佛都圓滿,彆說她隻是咬他一口,就是要他這條命,他也願意給。
桑淺淺深深吸了一口氣,抓起沙發上的包,轉身就走。
欠沈寒禦的人情,她現在不想還了。
他把她當什麼人,這般輕薄她,活該他痛死才好!
桑淺淺出門,坐電梯,奔到樓外,清涼的夜風拂在臉上,她心中的氣怒總算稍稍平順了些。
就在這時,包裡的手機響了,是薛主任打來的電話。